楚亦凡透過機艙的窗戶看著雲彩一朵朵的飛過,藍的天,像她的名字。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終於安全離開了阿姆斯特丹,這個他生活了20多年卻少有快樂的城市。終於可以和過去的生活SayGoodbye,這怎能不讓人心情愉快?
此刻,天藍正已在他肩頭熟睡著,安靜的像個孩子,一點點防備都沒有。這說明,他已經開始得到她的信任。這是好的開始,他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
身邊的兩位中年男女吸引了楚亦凡的目光,男子是東方人,應該是中國人。女子是外國人,黃頭發藍眼睛,應該是歐洲那邊的。
他們應該是一對恩愛夫妻,一路上,他們始終緊握著彼此的手,親熱的靠在一起,偶爾輕言細語,偶爾隻是兩兩相望,無聲勝有聲。不管做什麼,看起來都是那麼和諧、默契。
這一直是楚亦凡向往的境界,他希望和天藍也有這樣相濡以沫的感情。
以前的生活給他帶來富裕的生活、豐厚的存款,可這一切並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想和自己愛的人相知相守,平平淡淡,夠了。
可能是因為從小居無定所,沒人關心沒人疼,所以內心才會如此渴望有一個溫暖的家。
也許是感覺到楚亦凡注視的目光,那對中年夫妻同時轉過頭來,對他友善的笑笑。楚亦凡也友好的回以一笑,一切都很美好。希望這樣的美好可以永久……
飛機降落在香港新國際機場,出了安檢,楚亦凡一手牽著天藍,一手拖著行李箱。今天的天藍,穿著讓人眼前一亮。因為是初春,天氣乍暖還寒,她上身穿件純白色羊毛衫,下身是淺粉色長呢裙,粉粉嫩嫩,嬌豔可愛。大概是因為以前天藍總穿黑色、深藍色的衣服,所以她這樣的裝扮讓楚亦凡不由自主的一再看到呆掉。
“冷嗎?”擔心她穿的不夠厚,怕凍壞了她。
天藍輕輕搖頭,柔順的被他牽著,跟在他的身後。
人真的是很奇特,雖然天藍失憶了,但是她不愛說話的性格還是沒變,或許也可能因為對他還不夠信任,覺得他仍然陌生吧。無奈地笑笑,事情演變成這樣,完全在意料之外。
突然,水天藍好像被絆了一下,一個趔趄,身體向前傾倒,楚亦凡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剛想舒一口氣,卻發現天藍緊蹙著眉頭。
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發現她腳踝處被劃了一條很長的傷口,很深,汨汨的冒著鮮血。
“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太擁擠,我沒有注意到,真對不起!”是剛才在飛機上坐在他們身邊那對夫妻中的女子,她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眼裏滿是歉意。
天藍笑著搖頭,因為疼痛又皺起了眉。楚亦凡輕抬起她的腳,在傷口處輕輕吹氣,試圖幫她緩解疼痛,這寵溺的動作教天藍不自覺的羞紅了臉。
“真對不起。”東方男子開口了,“都是我們不好,才害這位小姐被行李箱碰傷,我們車在停車場,送你們去醫院好嗎?”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搭計程車去就可以了。”
“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請讓我們送你們去吧,這裏叫車也不太容易。”
香港,嚴格說他們是第一次來,確實很陌生,楚亦凡手伸向那個男人:“那就打擾了。”
東方男人伸手握住他的手:“別客氣,是我們不好意思才是。”
在醫院裏,醫生簡單的給天藍的傷口擦了些消毒水、紅藥水,包紮好傷口。消毒水的刺痛讓天藍疼痛難忍,她緊緊偎在楚亦凡懷裏,雙手握住他:“好痛……”
“沒事沒事,乖……等下就沒事了。”擁緊她,很心疼這個會向他展現柔弱的水天藍。以前,無論受多重的傷,她隻會一個人忍著,再痛也不說。而此刻的她,是一個會喊痛、會撒嬌的十足小女人。這樣的她,更惹人心疼。
水天藍靠在這個還是有些陌生的懷抱,覺得安心,很安心,似乎疼痛都變得可以忍受。
包紮好傷口,那個東方男人細心地提出送他們回家,楚亦凡連忙拒絕:“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們了。”
“你就當為了讓我安心吧,她傷的也不輕,我真的過意不去。”
“沒事的,幾天就好了。我想這裏應該很容易叫車。”也許是以前的生活習慣,楚亦凡不習慣別人的太過熱心,哪怕對方是出於善意。
這時,那個外國女人開口了:“就讓我老公送你們吧,不然他會不安的。”
“是啊,為了我晚上的睡眠著想,給個讓我安心的機會。”男子打趣。
“好吧,麻煩你們了。”盛情難卻。
四個人上了車,閑話家常。“你們住哪裏?”
“清水灣,連體別墅。”
“怎麼這麼巧?我們也住那裏。”
“真的嗎?”楚亦凡很驚訝,真的是很有緣分。
“我叫韋彥君,自己經營酒吧,這是我太太Tina,荷蘭人。”
又是荷蘭?不過,從此以後,荷蘭的一切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叫楚亦凡,她是我……太太,水天藍。”
Tina友好的伸手和他們一一相握:“認識你們很高興。”
韋彥君也覺得很他們很投緣:“從此就是鄰居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哦。”
“我們初來乍到,以後免不了打擾你們。請多關照!”這對夫婦很熱心,很親切。
而水天藍,滿腦子問號,心裏有很多的疑問,他決定等兩人單獨相處時問個明白。
從韋彥君家回來,楚亦凡開始整理行李。因為考慮到他們是新搬來的,什麼都沒有準備,所以韋彥君夫婦熱情邀請他們過去吃完飯。這頓飯吃的很開心,四個人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勢。
楚亦凡很羨慕他們夫妻的恩愛,攜手十幾年還如此恩愛,真的很難得。
他轉身去拿東西的時候,發現天藍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出神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楚亦凡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身子:“怎麼了嗎?腳很痛是嗎?”
水天藍搖搖頭:“隻是有些事情沒有相通。”對於她忘掉的以前,其實是充滿好奇的。
“什麼呢?說來聽聽。”在沙發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今天在回來的路上,我聽到你說我們初來乍到,難道我們之前不是住在這裏?”
她雖然失憶了,但是感覺還是很敏銳,看來以後他說話要格外小心了。他是真心的不希望讓天藍知道那段痛苦的過去,他隻希望她從此以後都開開心心的生活。
“嗯!以前不住這裏。”
“那住在哪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楚亦凡在心裏無奈地翻個白眼,歎!他對香港真的還不熟悉,可是,如果不想事情穿幫的話,就算是掰也要掰一個出來,嗯……以前常聽人說香港九龍,不如就說這個吧。
“住在九龍。”
“九龍在哪裏?”
“嗯……也是香港的一部分。”
“在那裏住的不開心嗎?”
“開心啊……”
“那我們為什麼要搬?”
“呃……”真是個難題。“呃……因為……因為我做生意賺到了錢,所以買了大房子,既然有了大房子,當然要搬嘍。”
“喔。”水天藍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當然啦,幾乎沒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