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間太晚沒辦法辦理出院,陳少陽幹脆先把莫依帶了出來,等到第二天再結賬取出院通知書。而莫依也在三位病友的叮嚀、開解、祝福聲中,坐上了陳少陽汽車的副駕駛。莫依很安靜,眼睛隻盯著前麵由車燈照亮的路,心思飄渺著。
死,到底是什麼感覺?
許嬌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感受氧氣一點點從自己身體裏抽離的那一刻,莫依的心從未如此寧靜!
什麼都不再去理會、思考,所有的仇恨都隨著自己肉體的消亡而消亡,莫依甚至忘記了母親,那身患重疾而危在旦夕的母親。所以在清醒的後,莫依開始痛恨自己,沒想到她是如此的無情,為了尋求自己的解脫,竟然可以毫不顧及母親的痛苦,就這樣遠離塵世……
車子裏死一樣的寂靜。陳少陽想到李開的叮嚀,想到將來的某一天,或者莫依會成為李開的女友,於是決定改變一下態度,至少友善一點。“我們說點兒什麼!”陳少陽打破了沉默。
莫依身子僵了一下,不明白陳少陽的意圖,想到陳少陽的詭詐,對於一個死過一次的人,與陳少陽間存在的那些恩怨,隻讓她感到疲憊,不願再提,幹脆三緘其口。
莫依不說話,陳少陽卻為了緩合氣氛講了不少,隻是不見奏效,要改變一個人的態度並不容易,陳少陽倒也不著急,兩個人在接下來的時間一路沉默,直到車開到莫依所說的位置。
“看樣子我們要走進去了!”陳少陽借助車燈的光亮,發現前麵的路已經不足以開過一輛汽車。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莫依下了車。“謝謝你!”
“哎?”李開的囑托讓陳少陽想追上莫依,但車放在這裏很不妥當,於是陳少陽決定先把車停到最近的停車場,再去尋莫依的蹤跡。
長長的巷道,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
莫依慢慢的走著,頭腦中一片空白……
“莫依!”一個忍怒的聲音,像是從頭頂傳來,莫依被動的尋聲望去,卻看到她那父親,正站在她租住的小屋前。昏黃的路燈,映照在他的臉上,沒有柔和,隻有冷酷;看著莫依的眼神,不見半點憐惜,更加沒有因她絕處逢生該有的半點喜悅,除了憎惡,還是憎惡!
她該悲涼嗎?是的,她感到悲涼、悲哀、悲痛,除此外,還有那股仇恨的火焰,在她胸口一點點凝聚……
越過已經握緊拳頭的父親,莫依全身都在顫抖,她極力穩住自己,拿出鑰匙開門,可手一把被許允剛死死抓緊。
“你都做了些什麼?”許允剛吼了起來,一把將莫依摔倒在地,鑰匙跟著被甩到一邊。
他在問她做了什麼!莫依想笑,可笑不出,嘴裏好苦!而摔倒時身體所受的疼與痛,已經感受不到。
“你竟然為了得到陳少陽,去傷害嬌兒,還有我的妻子!”許允剛的臉如同暴雨中慘灰色的天空,全身上下的怒火如風暴般席卷向莫依。“我說了給你錢,你還要什麼,要什麼!”
莫依用雙手支撐自己的身體半坐在地上,昂著頭靜靜的看父親的盛怒。許嬌的母親是他的妻子,那她的母親呢?隻能承受指責、謾罵與苦難嗎?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莫依的不言不語更激怒了許允剛,他又吼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