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轉機(2 / 2)

寧綰朱恨不得立即到佛前禱祝,期盼她今世不要再遇上耿琮。

墨蘭卻偷偷地來告訴寧綰朱,說是耿家軍離開莊子的第二天,秋雨尋了由頭,回了一趟南陽寧家大院,在寧家留了一晚,第二日才回莊子上來的。寧綰朱蹙眉心想,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果然還是防不住邵姨娘,隻怕回頭這莊子上的事情,傳到南陽城裏,又是一個版本。

她做好了再一次被潑髒水的準備,沒想到卻一連十幾日風平浪靜,無論是莊子上,還是城中寧府那頭,都像是沒有人知道莊子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了半個月,南陽寧府裏傳出消息,寧家老爺子寧孝祖中風厥了過去,醒來之後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起坐都要人照料。寧家上下全慌了手腳,著人給在山中修道的寧袇、在京中的寧裕和在西北軍中的寧祺分別送去了信告急。

寧綰朱的大伯寧袇派人帶了信回家,隻說化外之人不宜再過問俗家之事。這信到了寧老太太手中,差點沒將老太太鼻子給氣歪。而寧袇的發妻王氏讀了這信,哭得差點沒昏死過去。

在西北軍中的寧祺因有軍務在身,沒有那麼快能趕回南陽來。

所以寧家上下,唯有將希望寄托在寧家二爺寧裕身上。

寧裕不孚眾望,隻身從京城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卻眼看著再也沒機會趕這一科的春闈。寧老太太見了他,抱頭痛哭,連連自責。然而晏氏卻在旁邊淡淡地,暗地裏責怪丈夫錯過了一舉中試的機會。

寧裕回來之後,寧老爺子的情況卻絲毫不見好。寧家人看看情勢不好,已經給寧家嫁到外地去的姑奶奶寧衿送了信,又把住在莊子上的邵姨娘和寧綰朱等人給一起召了回來。

然而在寧綰朱的記憶之中,前世裏,寧老爺子卻不曾染這麼重的病。

前一世,寧老爺子是在兩年後,也就是寧綰朱十二歲上因為痰湧而突然故去的,事先並沒有一點征兆。而前世裏父親寧裕參加了這一科春闈,卻名落孫山,連個同進士都沒取上,灰溜溜地回到南陽城中。寧老爺子沒說什麼,卻開始指使寧裕著手打理家中的庶務,似乎對寧裕的仕途已經徹底失望,隻求這個兒子好生守在家中做個田舍翁就好。

然而這一世,寧裕因為要為寧老爺子侍疾,主動放棄了這一科,不僅寧老太太對他感激得不得了,而且寧老爺子每每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著寧裕的眼神也滿含著歉疚。

其實結果相同,一樣是春闈不第,這一世,寧裕隻因占了一個“孝”字,卻叫人另眼相看起來。

寧綰朱則由葉嬤嬤陪著回了南陽。她重生近四年,在這間府邸裏度過的日子竟然用手指頭數也可以數過來。

她回到了當初自己“醒來”的那個小院,看著墨梅帶起其他府裏的下人一起,將她慣用的書籍、筆墨和日常所用的器物一一都收拾出來放好,心裏隱隱約約有些預感,覺得這次回到南陽城中,隻怕是要長住上一陣了。

寧綰朱正想著,隻聽外頭院子裏一陣喧鬧。

還未待寧綰朱反應過來,專責“包打聽”的墨蘭已經一溜煙溜出院子去打聽去了。一會兒墨蘭回來,對寧綰朱說:“聽說老太太賜了兩個身邊的大丫鬟去服侍二爺。那兩個丫鬟在二夫人麵前拿喬,膈應二夫人呢!”

啥?自己的奶奶,賜了兩個身邊服侍的丫鬟去侍候自己的親爹?寧綰朱覺得匪夷所思。自己這位爹已經一妻一妾,兩兒兩女,而且繼室晏氏又是生的是一雙兒子,可以算是有功之人了。老太太為什麼又要往父親身邊安插侍候的女人了呢?

墨蘭見寧綰朱發怔,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這段時日裏,一直都是二夫人主持中饋,老太太……似乎很是不滿意。”

寧綰朱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家中也有這等婆媳不和的事情。前世的時候,她一直隻跟在繼母晏氏屁股後頭,晏氏怎麼說,她便怎麼做。所幸晏氏出自南陽大族,又好麵子,擔不起苛待繼女的名聲,寧綰朱始終不曾真正地親近晏氏,但也不曾在晏氏手下吃過什麼苦頭。

可是沒想到,寧綰朱在做過幾年侯夫人,熟悉了內宅裏相爭的這些法門之後,重生到小時候,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家中,繼母晏氏竟然也與老太太鄔氏鬥得這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