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年節(1 / 2)

上回說到,林建義那頭動作很快,不多時,已經安排可靠的人牙子,帶了幾名女子過來北宮門外。寧綰朱相中了兩個個子高挑,性情爽利,相貌也頗為出眾的少女,問清楚她們的身世來曆,曉得原先都是好人家女兒,都因家裏出了事故才出來做事的。寧綰朱暗暗點頭,將兩人的身價銀子付了,將兩人的身契拿到手。新來的兩個丫頭,寧綰朱分別給取了名字,一個叫做玉梅、一個叫做玉蘭,暫時都交給杜氏下去調教去。

杜氏突然“啊”的一聲,想起一茬:“不好,小姐,當日那耿三家的過來,帶來的兩個丫頭,都沒有將身契給咱們!咱們那會兒也忘了討要了。”尋常大戶人家,若是互贈婢妾,往往都會附上身契。否則人在這頭服侍,身契還捏在舊主手裏,這不明白著還是得聽舊主那邊使喚麼?

寧綰朱笑笑,說:“我料定他們不會這樣輕易就幹休的。所以下回再有什麼幺蛾子,我自然要拿身契出來說事兒。京中的親友,都是經過事兒的,相信不會看不出這裏頭的齷齪心思。”

眼見著新年終於到了。這是寧綰朱出嫁之後的第一個新年,所以往寧家那邊去的年禮格外的隆重,還有些書本筆墨之類的,是專門以耿琮的名義送給寧家雙胞胎的,鼓勵小哥倆好好進學,多做學問。而寧裕那頭回得也隆重。聽說寧綰朱這邊缺人手,甚至連晏氏都打發了金媽媽過來問,表示願意把吳媽媽一家子派到寧綰朱這頭來,一麵幫手耿家的家事,一麵幫著教教新進的丫頭。

寧綰朱半仰著頭,隔空想了想吳媽媽那副嘴臉,最後還是當著金媽媽的麵,婉拒了晏氏的好意。

到了除夕,守完歲,耿琮一轉臉立即又去宮裏當值了。寧綰朱笑著問起,耿琮隻說他這個當統領的,總不好將下屬都排班排在宮中值守,自己在家中飲宴取樂。耿琮既要這麼著,寧綰朱自然體諒,在耿琮臨走的時候,又往他手裏塞了一個大包袱。耿琮到了宮中侍衛房裏,打開一看,見是一件大毛的衣服,另外是幾雙新趕出來的鞋襪。耿琮心裏便甜甜的。

然而寧綰朱卻頗為鬱悶,這麼一來,元日往後,諸多命婦打交道的場合,就都隻有她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出場。比如元日朝賀,因皇上與宮中份位最尊的權惠妃不在宮中,太子監國,奉命主持百官朝賀,遙向西北致意而已。而命婦們則候在東宮之外,等候著進殿與太子妃道賀。

寧綰朱自從得了世子夫人的誥命,是超品的外命婦,所以與祖母和繼母不在一處。與她候在一處的貴婦人們,有些熟識的,也有些寧綰朱不認識。曹月娥則因為是新婚,尚未得誥封,而原本認識的劉宛,則因為在養胎,所以由定國公府告了病,沒有過來。這時候便有人對鄧國公夫人於氏道:“國公夫人,你得了這樣一個俊俏的媳婦兒,怎麼整日裏盡將她藏著,不叫她來見我們?”嚷嚷著非要於氏夫人介紹寧綰朱與各人認識。

於氏不知為何,有些猶豫。倒是陪在於氏身邊的趙王妃耿茜,輕輕扶了一下母親的袖子,又在於氏身邊說了什麼,於氏聞言,立時滿麵堆上了笑容,衝著聚過來的貴婦們道:“來來來,大家都來看看,我得了這麼個水靈的媳婦,這可是成婚三日,宮中便下旨冊封的哦!可見極得宮中貴人的青目。”

貴婦們聞言都過來與寧綰朱見禮。寧綰朱輩分小些,少不得一一躬身行禮,倒也混了好幾件價值不菲的首飾做見麵禮的。她得空了便朝耿茜那裏看過去,遙遙地向她點頭致意。可是耿茜卻像是沒有見到一樣,將麵孔別了過去。這數九寒天的時節裏,耿茜身上穿著的朝覲命婦禮服,竟似穿不住一樣,鬆鬆垮垮的,可見這些時日裏,耿茜消瘦了多少。寧綰朱心裏,不由得對這位大姑姐又有些惋惜起來。想當初,寧綰朱在西山第一次見到這位趙王妃的時候,耿茜是多麼的愛嬌愛俏,可是如今……寧綰朱望望耿茜瘦削的背影,除了感歎這世事如此無常之外,更想,若是有朝一日,能幫上這位大姑奶奶一點忙,就好了。

隻是這趙王府的事情,卻棘手的很。如今趙王變相被軟禁府中,成日裏隻知道飲酒作樂,將嫡妻置於腦後。可是因為趙王的關係,耿茜的地位便很微妙,如今除了於氏夫人因耿茜是她的親女之外,再無一人,願意為耿茜說上一句公道話。不過憑良心講,要人們為耿茜說上句公道話也難,畢竟這耿茜是趙王妃,趙王夫婦感情不好,難道還能和離不成?若真是這樣,那多損皇家的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