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打臉(1 / 2)

鄧國公夫人於氏貼身的幾個陪房,都是她當年從定國公府於家帶出來的,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又怎會將如今已近式微的趙王府中一個尋常的婆子放在眼裏。當下一左一右兩個,先架住了那婆子,剩下一名陪房,衝著那婆子便左右開弓,劈裏啪啦數下,已經將那婆子兩頰打得高高墳起。

於氏看著這個對耿茜無禮的婆子挨打,冷冷地說:“回頭拿我的名帖,將這婆子押回趙王府。”

那婆子嘴巴被打腫,說話含混不清,隻聽見她口中依舊嘟嘟囔囔地在說著什麼“寶夫人”。於氏便發飆了,“管你什麼寶夫人、貝夫人,就算是王爺的新寵,敢問上過宗人府的玉牒麼,連個正經名份還沒掙上去呢,已經自稱‘夫人’了。茜兒,你千萬莫要忘了,你是王妃之尊,這等無禮犯上的人物,就應該送到宗人府,一頓殺威棒全部打殺了,還煩得著你親自過問?”

那婆子聽了於氏這樣一番話,才曉得不對。她那主子“寶夫人”,確實隻是趙王府裏的一名姬妾,不過因為相貌豔冶,被趙王看中了,****夜夜一起尋歡作樂。王府之中上上下下為了奉承,這才敬稱她為“寶夫人”,甭說什麼宗人府的玉牒,就連趙王府裏,她又何嚐真的有什麼權柄了?被於氏這麼一喝,婆子想起來眼前得罪的人,乃是趙王正妃,鄧國公夫人,定國公親妹所出的嫡女,無論再怎麼不受寵,走出來都是尊貴的王妃,不是府裏那個“寶夫人”可以比的。

這婆子此時終於悔之無及,衝著耿茜連連磕頭,說話早已是說不利落了,拚了命才冒了“饒命”兩個字出來。

耿茜這時候卻開了口,道:“母親,孩兒再不敢麻煩母親的。回頭我去請尹嬤嬤出麵,押這個婆子回府,王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原委與厲害。”

那尹嬤嬤是當年耿茜嫁做王妃的時候,宮中指下來的教引嬤嬤,在趙王府裏也是有頭有臉的,更兼一張利口,有時連趙王也挺怕她的。

於氏聽了耿茜開口,一時間竟欣喜無比,上前握著女兒的手,道:“茜兒,難得你能明白——”於氏以前最為憂心這個女兒,耿茜雖然貴為王妃,但是她膝下無子,前途著實堪憂。於氏更為擔心的,是耿茜因為趙王府的變故,失了氣性,變得暮氣沉沉,人人可欺,那在那群“雌”環伺的趙王府,那豈不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耿茜也反手扶住了母親,清了清嗓子,說:“母親,孩兒如今是明白的了。”她說著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寧綰朱,低聲道:“剛才多虧弟妹提醒,否則我又如何能察覺,我竟已頹唐至此,早就完完全全失去了舊日的那個樣子。我若是不成其為‘我’,這樣行屍走肉一般地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

於氏聽耿茜能打起精神來,自然大喜過望,不由得打量了寧綰朱一眼。她本不待見這個媳婦,然而在耿茜遭人羞辱的時候,這個兒媳婦竟然能挺身而出,更在三言兩語之間就激得耿茜重新振作,不由得對寧綰朱也刮目相看。而寧綰朱卻眉心微蹙,她聽著耿茜固然是恢複了元氣,可是她的話聽起來總有些矯枉過正的味道。如今趙王被軟禁在京中,自然心境不佳,若是耿茜依舊做回往日裏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對趙王夫婦兩人,隻怕並不是一個好事。

但是寧綰朱隨即又想,趙王這般沒有擔當的人物,這等時候竟然也隻曉得與姬妾廝混,可見確實是個沒擔當的。若是耿茜能尋個機會,離開趙王,另覓良緣,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她也顧不上想這許多,因為國公夫人於氏點了她的名字:“琮兒媳婦陪茜兒去堂上坐坐吧!這裏頭烏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給下人們去處理,剩下的等宴席散了再說也不遲。”

耿茜轉過頭來,帶著幾分感激的目光,看向寧綰朱。寧綰朱卻微微一笑,說:“我幫姐姐稍稍梳妝一下,再去見客。”說著一挽耿茜的手,兩人一起進了耿茜內室。寧綰朱陪著耿茜在妝鏡台之前坐了下來,伸手挑了一枝嵌了石榴紅寶石的赤金鳳釵,幫耿茜簪在了頭上,又親手幫她撲上了一點蜜粉,將胭脂洇開,在耿茜頰上稍稍抿了抿,耿茜再看鏡中,整個人立時不一樣了。

耿茜見到鏡中的自己,頗多感慨之餘,也頗為驚喜,拉著寧綰朱道:“好弟妹,今日你相助相勸之德,耿茜一定不會忘記,定當另圖報答。”接著兩人就攜手一起到堂上,耿茜一一見過了各位到訪的女客。眾人見到耿茜的精氣神與以往都不同,都是暗中嘖嘖稱奇,也有當麵誇讚耿茜的,“王妃娘娘好久不見了,如今竟又是美貌了幾分,絲毫不輸你身邊這位國公府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