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戰場,是陸王鎮的先民為了紀念曾經在皇國戰爭中的遺難者而建立的一處特殊建築。
這處特殊建築的構成很簡單,以一座巨大的白色圓石台為圓心,四周則被一座座石碑環繞了一圈又一圈。這些石碑上刻畫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圖形,圖形有的如缺了三指的手,有的像僅剩半個的腦袋,有的則幹脆形似一手一腳的複合體,每座石碑的圖形不一而同。
不過對於陸王鎮的居民而言,這些圖形卻是沒有絲毫的奇特之處。因為陸王鎮的居民都清楚,這些圖形代表著的,正是那些遺難者。
皇國戰爭中的那些遺難者,不同於那些為世人銘記的先烈,他們在戰場中就已是麵目全非,殘肢斷臂,根本沒人認得出是誰,究竟是友是敵。
但最後,他們都會被皇國清理戰場時推作一堆帶回,然後被依次分攤運送至各個鎮中安葬。
當他們到達陸王鎮後,他們被稱作遺難者。
陸王鎮當時的鎮長為了安撫這些遺難者的靈魂而建立了這處遺戰場,作為他們靈魂安息的居所。石碑上的圖形,則以記錄著他們最後一刻的模樣作為他們的銘文。
那居於遺難者石碑之中的白色圓石台,在當時則被譽為是上戰場前最神聖的洗禮。
在無數石碑,無數戰場上的英魂的拱衛下,完成武學的展示,宣揚上戰場前那股堅定的信念。
而其實在當時,這最嚴肅而神聖的洗禮也曾被一小部分人不認同,認為這種洗禮就像是一種邪惡的祭祀。
不過無論是洗禮還是祭祀,隨著皇國戰爭的結束,圓石台的作用便逐漸被時間蒙塵,漸漸演變為了一處特殊的武鬥場。
三日前林武與李家青年的約戰傳開之後,其位於這處特殊武鬥場的消息也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
這次的約戰,可以說是陸王鎮許久以來最大的盛事了,畢竟比試兩人的背後所聳立的,乃是陸王鎮的兩大家族,兩人的比武基本可以等同於兩大家族間的交鋒。
約戰日,遺戰場的石碑外就被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群所擠滿,各種爭吵聲更是不絕於耳。
“你們說,林武和那黑衣青年誰更厲害?”每當人群裏有人問到這句。
周圍就會立馬炸開鍋,兩派的支持者就會紛紛出言。
“肯定是林武!你看他背後那大刀就知道了。”
“那可未必,你要知道那黑衣青年可是李家的人,而且你可知道那黑衣青年的身份?”有人不服道,而這句話一出口,立馬就吸引了四周人群的注意,紛紛臉帶好奇地看向那人。
那人似乎也沒意料到自己竟然引起這麼多人注意,不由得有些興奮,更是激動不已,但卻故作鎮定,輕咳兩聲。
“那個黑衣青年就是……”那人故意拉著長音,如鬥勝的公雞昂揚著頭掃視著四周的人。
“來了!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四周的人群頓時激動了起來,爭先恐後地四處張望。
“誒!你們聽我說……”故作神秘的那人被這一句喊吸引走了四周注意他的全部目光,不禁急忙大喊,但他的聲音卻是根本沒了人理會,更立馬就被四周的歡呼聲淹沒了。
隻見不知何時,原本空曠的圓石台上竟然已經靜立了一個身背大刀的藍衣青年,那柄恐怖的大刀,哪怕刀身被黑布條所包裹,也難擋它本身的霸氣,而基於這柄大刀,它的主人林武,瞬間就被眾人給認了出來。
“南哥,南大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我哥一起回宗門啊?”
在遺戰場旁的一座酒樓裏,林虎帶著笑臉,小心翼翼地向著旁邊的南子尋問道。
盯著圓石台的南子尋瞥見一臉好奇帶笑的朝文,無奈地轉頭看向林虎道:“別那麼誇張地喊我,還有,這事你應該問你哥去吧!”
三天前,林武的邀請雖然非常的誘人,但南子尋依然是歉意地經過足足一天的考慮之後才答應了下來。
在得知了南子尋答應自己大哥的邀請之後,林虎的心裏可是羨慕不已,而後在林武約戰的這天,懷著一半殷勤一半忐忑的心情來邀請南子尋同去。
南子尋也是當林虎來找他才得知林武與李家黑衣青年約戰的事,當即跟著林虎來此。
“那個,南哥,以後你就是我哥了!南哥,那個,大哥剛回來,我這總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大哥離開的時間啊!”林虎顯得有些委屈,心裏卻有些哀歎,更偷偷地在腹誹著。
對他來說,南子尋就是他的噩夢,因為南子尋,他幾乎就沒有一天睡好過,無不擔心受怕,得知南子尋答應大哥的邀請加入天陣宗,他羨慕不已,但更多的卻是感到慶幸,自己終於能夠脫離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