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如浪潮般洶湧而至。
那年高三,緊張的學習壓得雨田喘不過起來。可是,那一年卻是雨田學習生涯中最值得懷念的一年。因為,那一年,她認識了那個擁有燦爛笑容的轉校生邵霖揚。
“WC,去嗎?”
時值課間休息,雨田的同桌拍拍仍在埋頭苦研一道幾何證明題的她。
“去。等我一下。”雨田皺著眉,隨口應著。
等了好一會兒,同桌見她紋絲不動,便丟了句“我還是自己去吧”走出教室。
雨田猛然回過神來,同桌已經在門外了。
“等等我。”
雨田疾呼一聲,竄出座位。不料,卻將桌上的書本撞到地上,連帶打翻了一瓶墨水。
隻聽“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墨水瓶成了碎片,墨水濺得到處都是。
貌似濺到別人身上了。雨田尷尬的伸伸舌頭,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烏龜的蹲在地上,收拾慘不忍睹的書本,順便偷瞄那個被墨水殃及的陌生男生。她沒記錯的話,那男生應該是這兩天才來的轉校生邵霖揚。
“你沒事吧?”邵霖揚矮下身幫她撿書,順便衝她寬慰的笑笑。
那笑,很燦爛,一如當時正好斜照進教室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照進雨田心裏。巧的是,那天邵霖揚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衣。白襯衣搭稱著陽光的笑容,讓雨田有一種仿若看到了天使的錯覺。
“你沒事吧?”雨田指了指他襯衣上明顯的新鮮墨跡。
“有事你能負責嗎?”
嘎?雨田一怔,臉騰的著了火。這話說得……咋就這麼曖昧呢?
“好啦,”邵霖揚幫忙撿起最後一本書,對她笑道,“你去拿掃帚,我去拿拖把。要上課了,得趕快把地板收拾妥當。”
“哦。嗯,那個,謝謝!”除了謝謝,雨田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向口齒伶俐的她難得的做了一回鱉。
他們這算是認識了。後來混熟了,雨田發現邵霖揚不但愛笑,還愛胡吹亂侃,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跟她扯上大半天。這一點倒是跟她很投契。
時間一長,兩個人八卦的功力再上層樓,已趨爐火純青。好幾次兩人中午不睡覺,在那邊嘰裏呱啦的吹牛,每每引起群情激憤。
而兩人之間最值得玩味的,莫過於對彼此的稱謂。
事情是這樣的。有陣子某電影頻道連續播放周星馳的影片,最經典的莫過於《唐伯虎點秋香》裏麵關於旺財與小強的那段。於是班上起了風,一夜之間多出來無數的小強和旺財。這不,邵霖揚也拿雨田那位老實巴交的同桌開涮,非得叫人家旺財。偏那同桌還不知反駁。雨田當下打抱不平,教唆到:“他叫你旺財,你不會叫他小強啊?”
“喲,原來你想當小強啊?那感情好,以後你就是小強了。”邵霖揚衝雨田擠擠眼,一副塵埃落定氣定神閑的模樣。
“你才是小強呢!踩死你!”雨田憤憤的駁回去。
“小強,別搞錯哦,那可是你的專屬稱謂。”
……就此,班上又多出來兩隻小強。自那之後,兩人見麵不再叫對方的名字,都以小強取而代之。而見麵問候語,都從“吃飯沒有”換成了“”。
……
興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雨田在夢中再次重溫了那段青蔥年華流金歲月。甚至在夢中咯咯笑著說了句:“!”
小強?就是她深埋在心底的那個人?
楚楊眉頭打結,看著雨田睡顏的雙眸中火光四溢。心裏翻湧的醋意讓他恨不得將她嘴角的笑容的撕成碎片。
“雷雨田,起床了。和金正公司那邊約好的會麵時間快到了。”
“唔,別吵!”雷雨田咕嚕一句,翻了個身繼續做夢。
“雷雨田,雷雨田?”楚楊又叫了兩聲,依然沒有回應。
他深知她嗜睡賴床的劣根性,可跟人約好的時間又迫在眉睫,無奈,他隻能拿出看家本領,以雙手支撐整個身體的重量,俯身懸在她上方,然後慢慢的靠近她,在她耳朵邊輕聲要挾:“你再不起來,我就吻你咯。”
緊閉的大眼,倏然睜開。錯愕,驚慌,憤慨……
楚楊滿意的立身退開,盡管他更希望她視他的威脅為無物,這樣他就有借口可以重溫昨晚的甜美。
“醒了就起來,跟人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卑鄙小人!”雨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憤憤的從床上坐起來,順便檢視一下身上密不透風的衣服。嗯,完好無損!可是為何她會有種怪怪的感覺?有點慶幸,有點失落,還有點鬱悶。跟她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睡在一張床上,他居然可以無動於衷!?嗬,他對她的漠視還真是徹底啊。
楚楊也不理會她的怪異,徑自打好領帶穿上西裝,走到門口,回過頭來跟她說:“九點鍾,餐廳四樓沫水間。別遲到!”
“喂——”雨田的呐喊卻隻換回沉悶的關門聲。最後她隻能無奈的耷下肩膀,長歎一口氣。
天知道她根本就是路癡,餐廳在哪裏?四樓沫水間在哪裏?她要怎麼過去啊?
錦州賓館是L市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飯店,集住宿、餐飲、娛樂於一體,而這樣多元化的產業,也就意味著它內部設置的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