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哦,紳士的邀請當然不能拒絕。"她轉身遣走了那些完全陪襯用的佩伊族貴族男子,跟著我來到休息室。奧古斯汀把門關上,布下了一道遮音結界。

"曼婭小姐想說什麼呢?"我禮貌地問道。

她扇了扇羽毛扇,隨意般地開口,"兩位一定很想知道特雷默殿下還回那顆水晶的原因吧,其實呢就是我給他的勸告。"

"哦......那麼我可以請問一下曼婭殿下您這麼做的理由嗎?"奧古斯汀的微笑和語氣道很自然,果然是經驗豐富的人了。

"肯特公爵,你果然還是那麼性感迷人有男人味,不愧是我那沒教養的孩子看上的男人,哦嗬嗬嗬嗬--"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動了兩下,她這到底算是對奧古斯汀的讚美還是貶低?!

"謝謝曼婭殿下的稱讚,蒂娜小姐也是我交往過的最迷人淑女的女性之一。"奧古斯汀麵不改色地用與事實有極大出入的詞迎合著。他究竟是修煉了多久才到達這麼功力深厚的地步的?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蒂娜前幾天回血界來了,肯特公爵怎麼也不去看看?雖然你現在有了這麼可愛的一位伴侶,但也不該忘了別人。"

"蒂娜回來了?那真是我的疏忽了,改天一定去拜訪,更何況淩還受過她的照顧。"

"那就好,我那沒教養的孩子一定會很高興的,哦嗬嗬嗬嗬--"

女王的笑聲在遮音結界的壁上反彈來反彈去,我覺得我的心髒快要超負荷了。如果再不阻止她和奧古斯汀之間沒營養又客套得讓我背脊發涼的對話,我想我恐怕會成為第一個精神崩潰的血族親王。

"......十分抱歉打斷您的興致,曼婭小姐,可是我還是對您勸阻特雷默殿下的原因比較感興趣。"我幾經周折地終於湊出來這麼一句話,心裏希望著不會惹這位女王生氣。

"威弗爾殿下不要心急,這當然與我那沒教養的孩子有關,"她把目光重新移回到我身上,神情說變就變,"殿下應該聽說過吉普賽女巫吧,其實我那孩子就是吉普賽人。"

我吃了一驚,頭腦裏努力想了想蒂娜的長相,似乎和吉普賽沾不上什麼邊,"......這還真是令人意外的血統。"

"那是自然,她身上隻有八分之一的吉普賽血統,不過在初擁之後似乎出現了些返祖現象。"她扇了扇羽毛扇,"那也算她的特質了,經常能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說......?"

"比如說她幾個月前寫信告訴我,她遇到了一個受撒旦主祝福卻沒有爵位的血族。"她那雙閃著迷人光澤的眼睛向我瞥了一眼,"當然,就是在威弗爾殿下那次有趣極了的經曆之後,哦嗬嗬嗬嗬--"

我放在腿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微微抖動著,這個女人為什麼非得加這最後一句!即使不加我也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非得在我麵前提起那件事,存心找碴麼!

我隱藏在帶著弧度的嘴唇之後的牙齒齜著,過了好久才終於恢複了平靜。不過想想那時在蒂娜的牙醫診所前,她的眼神的確夠怪異的。

(沒有爵位?怎麼會......)

我原以為她是在好奇奧古斯汀竟然挑了一個沒有爵位的情人,原來她竟然憑著特質知道了這樣的事實!

"曼婭殿下,這麼說蒂娜這次回來,難道是預感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奧古斯汀在我**的時候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對,是一件關係到整個血族的大事,所以我才勸特雷默殿下把那水晶球還給威弗爾殿下,畢竟這種時候應該跟您搞好關係才是上策。"

"嗯?曼婭小姐這話怎麼說?"

"威弗爾殿下,您最近有沒有遇到些奇異的事?比如夢,或者不同尋常的力量?"

我心裏一怔,轉頭看了看奧古斯汀,接著間接地肯定了,"曼婭小姐怎麼知道的呢?"

"看來我那孩子說得沒錯,果真就是您了。"女王的臉上已沒了那種張狂,她的扇子收了起來,嚴肅地看著我,"因為蒂娜的關係我才確知了撒旦主的存在,受到撒旦主祝福的血族幾十年才有一個,而像您這樣已經清晰地感受到了撒旦主的恩惠甚至存在的,曆史上隻有一個,就是前威弗爾的前任親王。而這次蒂娜回來,就是因為預感到了與數百年前相同的事。"

室內陷入了寂靜,而當幾秒鍾後我終於反應過來這與數百年前相同的事指的是什麼的時候,一陣從未有過的壓力油然而生。

"曼婭小姐,難道您指的是教廷......"

曼婭點了點頭,而就在我覺得不可能的時候,遮音結界外不知何時多了個人,那是霍華德,神色看起來很緊急。我撤去了結界,他快步上前,彎腰俯在我的耳邊。

"主人,緊急情況,從人界來的消息,說教廷就將在這幾天有行動了。"

"什麼!消息可靠嗎?"

"是來自被您赦免的那個人類女子娜拉的消息,主人還記得麼?"

娜拉,那個祭品,我差點快忘了她的存在了。而正當我還在考慮是否該信任她的消息的時候,房間裏又來了一人,那是來找曼婭的。一陣耳語之後,這位女王殿下的臉色也急劇變差。

"威弗爾殿下,看來我們遇到撒旦主給與我們的考驗了。教廷的人動作竟然如此快,而且沒有透露出一點風聲。"曼婭如此說道,眼睛裏微微泛起了屬於親王的高貴而殘酷色澤,"哼,是他們先動手殺的人,就別怪我們了。威弗爾親王,請允許我借用一下您的名義。"她見我點了點頭,便轉頭向身後的族人命令著,而我把魂晶交給霍華德之後也向他傳達了同樣的指示。

"以威弗爾和佩伊兩族親王的名義,急速召開親王緊急會議!"

剛離開不久的親王們又都回到了梵派爾城堡。事態比想象中的更嚴重,除了佩伊,羅斯切爾

德和達德利也都收到了傷亡報告,會議進行中還不時有人進入彙報情況。雖然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但從零碎的情報拚湊起來看,教廷發動了突襲掃蕩是錯不了的了。血族在大戰後退居到了血界內,但人界裏依舊留有不少族人,一部分是由於私人原因,另一大部分則是由親王們派去人界監視教廷的動作的。大戰後,威弗爾已經無暇顧他,在血界外的族人大都是被迫逃亡至人界的,散布在教廷勢力薄弱的亞、美、大洋洲,所以我才沒接到他們的求救信息,但別族就不同了。歐洲的監視區被分為兩大塊,南部由達德利派負責,主要關注以梵蒂岡為中心的教廷的動向,而北部則交由薩德派,主要守護血界與人界間的幾個入口。教廷的秘密突襲是從羅馬開始的,接著幾乎同時在亞平寧半島、巴爾幹半島和西歐平原的幾個主要城市發起。達德利、佩伊、羅斯切爾德在那些地區的監視者幾乎全軍覆滅,僥幸逃回來的都彙報了同樣的信息--教廷這次是動真格的,騎士團的數量很多,裝備精良,而且他們手上有什麼秘密武器,可以很迅速準確地辨認出血族,正是因為這一點,很多在人類中隱藏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血族也被打得措手不及。

"我們家族間的矛盾該先放一放,我看我們應該先一致對付那群信仰上帝的蠢貨,各位認為呢?"特雷默以各親王之首的姿態說著,雖然代理族長的基斯和巴托裏親王都對此不怎麼愉快,但終究沒有人把不滿說出口。因為會議桌邊的十三人都心知肚明,以薩德現在的狀況,從外麵恐怕是守不住那幾個入口了,教廷的入侵已經是遲早的事了。

"現在的七位親王中,除了維多克殿下都是大戰後的親王了。不過多少也都參與了那場戰爭,隻有威弗爾......"特雷默把視線移到我身上,我不知道他這又是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有了剛才曼婭的那些話,我已經信心十足。

"特雷默哥哥不必擔心,我族的諸位公爵、侯爵都有足夠的經驗,而我個人雖然經曆不足,但我想以我的能力應該可以彌補不少了。"聖力的攻擊對我無效,而物理攻擊隻要反應夠快,使用虛空也可以完全抵擋。像我這樣的在麵對教廷時幾乎占盡優勢的血族,曆史上大概還沒有過。更何況我是受到撒旦陛下的祝福的,隻不過這後一點我還不想說出去,恐怕說出去這些親王中也沒多少願意相信,而且這也不是撒旦陛下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