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騎著自行車過來的,到這兒的**又不熟。”
(兩個人坐下來,菜是李吉偉安排下來的,老板見李吉偉等的人到了,涼拌馬上就先上來了,張微一副承受不起的狀態,說你別破費了,就兩個菜,夠吃就行。”
兩個人吃上飯菜後,李吉偉發現張微吃得很少,似乎一直在注視著李吉偉,一經有了這種感覺,李吉偉抬起頭來,張微的目光中便有些不好意思躲閃著,李吉偉勸張微,說:“你怎麼總是看著,怎麼不吃菜呀?”
“看你那狼吞虎咽的,我還怎麼吃呀。”
李吉偉對剛才的錯覺感到難堪,“我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李吉偉的話,使得張微很過意不去,“你看看,這還不是怪我,我沒有及時地趕過來,把你餓成這個樣子。”
“沒什麼,我經常這樣,都習慣了。”李吉偉咀嚼著一嘴的飯菜,說。
張微見到李吉偉的怪相,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說看到你這樣,我就想起了你在知青點時,每次吃飯就這個樣子。”一說到知青點,兩人便覺得很別扭。李吉偉先是把話題岔開了,說於小月回家後,情緒怎麼樣?”
“還說她呢。今天我來,就是想問問,我們家的於小月犯了什麼法了,你們把她關押了一宿。”張微說話時,臉上還帶著慍怒。
“唔,這個事吧,確實與於小月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這是一個非正常方式的調査,主要是對楊博家的搶劫案來的。”李吉偉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說明。“孩子回到家裏一個勁地哭,我說一定替她問個緣由,而且,她還說她在娛樂城當小姐時,遇到過你。” 張微說出實情,李吉偉很下不來台,“你知道於小月當過小姐?’,“我是後來知道的。你們這些人哪,不會理解我們這樣人家的艱難。你們就知道去歡樂,哪知道她們心中的苦哇。她說她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些當警察的,隻知道去敲詐她們的錢。”張微不滿地說。“我可不是那種人,我去娛樂城找於小月,是執行任務的。”李吉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說楊博這個人怎麼樣,你知道嗎?” “於小月把他的情況都對我們說過了,說他已經離婚了。我聽於小月講過他們的經曆,我認為他對於小月是真心的。”張微似乎覺察出什麼來了,問楊博這個人有什麼大問題嗎?”
“唔,沒有。”
“我知道這是保密的,但是我關心我的女兒呀,我要你說出真實情況,至少你應該給我一個暗示吧。”張微用乞求的目光注視著李吉偉。 李吉偉承受不了這種目光帶給他的壓力,他也找不到楊博有太多的問題,便實事求是地說:“真的沒有,楊博隻是與有些案情有關,至少我認為他沒有參與進去。”
張微長舒了一口氣,說於小月是個好孩子,我真怕她會有什麼不測呀,全家人都指著她呢,她資助著上學的弟弟,她繼父也沒有什麼工作,靠撿些破爛……”
“繼父?”李吉偉打斷張微的話說你說於小月不是……親生的?”
張微感到自己的話說溜了嘴,遮掩已經來不及了。
李吉偉窮追不舍,“你說於小月是誰的孩子?是不是姚潤河這小子的?當初是不是因為姚潤河,你才離開的我?你說呀!”張微被逼無奈,隻好說出了當年離開李吉偉後的實情。
李吉偉當兵走後,姚潤河作為李吉偉的朋友那樣關心照顧著張微。可是有一天,大隊長的兒子從城裏回來看到了張微,便相中了她。他是在城裏當臨時工,便軟磨硬泡地要與張微搞對象,總來找麻煩。有一天,他要欺辱張微,被姚潤河看到了,便把他給打了。大隊長要處理他,姚潤河就說張微是他對象,這樣一來,顯得順理成章了,大隊長也拿我們沒有了辦法。為了遮人耳目,張微與姚潤河商量著互相來往。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在那種孤獨的**中,張微確實需要男人的嗬護。這麼一來二去,兩人之間便產生了感情,很快兩個人便走到了一起。因為得罪了大隊長,幾撥招工指標下來後,都給了別人。後來姚潤河有了主意,去給大隊長送禮,並說與張微已經斷絕了關係。說這樣可以先招工回城,不然的話兩人誰也動不了窩。可就在姚潤河招工準備回城期間,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張微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時候他們也不懂得怎麼避孕,而那個年代把未婚先孕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如果別人知道這是姚潤河的孩子,那麼姚潤河回城就將成為泡影。為了不毀了姚潤河,並害怕暴露,張微委屈著自己,主動嫁給了一個農村青年。姚潤河很苦惱,他並不知道張微的初衷,大罵了張微。姚潤河得以順利地回了城,便與張微斷絕了任何聯係。
張微的講述,終於解開了李吉偉心中的那個結,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兩個人出現很長時間的靜默,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那是一種隱痛,無可名狀的痛楚。
很久。張微滿眼是淚,動情地說:“吉偉,當年我辜負了你,我的心裏一直不踏實,你不會怨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