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裏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莫聽南便躺在了床上,伸手去摸摸身邊的地方,似乎還是暖暖的,留著他的溫度。
枕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莫聽南拿起來一看,身邊的溫度驟然間便被澆滅了。
“喂?”莫聽南接起電話。
“開門。”他冷冷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莫聽南騰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套起衣架上的大衣便走到了門口。手觸到冰冷的門栓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會兒,環顧公寓,似乎沒有什麼痕跡。
還真的是做賊心虛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麵前的那扇門緩緩地打開,看著她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一進門,她便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和煙味,看樣子是剛從夜店混跡出來。
“路過,看到你這兒燈亮著,就上來看看。”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莫聽南給他端來了一杯蜂蜜水,“喝點兒水吧。”
“莫聽南,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你不會離開’的?”他的聲音有點兒沙啞,抬起頭,望著莫聽南,像是在祈求著什麼似的。
莫聽南狠狠地一怔,半天才回過神來,“我記得。”
他的目光讓她心弦震顫,不是有多麼地咄咄逼人,冷酷無情,而是一種像孩子丟了美麗的玻璃球一般的失落和驚慌。
“嫁給我,好不好?”他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披散下來的頭發。這句話,這個請求早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問她了,隻是最近這種感覺特別地強烈,是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欲望要將什麼緊緊地拽在自己的手裏。
莫聽南突然想起了幾個小時前同易文手牽手在路上逛街的情景,“我說過,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莫聽南——”他皺了皺眉頭,雖然答案已經在意料之中,但是還是不免的焦躁。
莫聽南握住了他的手,像安慰孩子似的安慰道:“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看,我一直都在。”
“如果我說,我要離婚,你是不是要離開我?”
莫聽南搖了搖頭,“不會。但是白斌,如果你不為你的妻子想想,你也要為文文想想,她還那麼小,你忍心嗎?”
“文文很喜歡你。”
“那是因為她還有一個家,但是如果她知道是因為我而讓她失去了這個家,她就會恨我。文文其實很早熟,讓那麼小的孩子去背負那麼沉重的感情是很殘忍的。”
“如果沒有文文,你是不是會答應?”
“沒有如果。”莫聽南真心覺得,“如果”是一個很沒有意義的詞語,那是逃避現實的人們幻想出來的“後悔藥”。
“白斌,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從來沒有跟你提過什麼要求,這一次算我求你,好不好?”
他沉默半晌,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我一直都在的。”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嘴角微微揚起,心裏卻淚如雨下。
莫聽南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鍾,已經十點多了,這一不上班,人都變懶了。
餐桌上的豆漿油條已經涼了,看著那桌子上金燦燦的油條,莫聽南才回過神來,原來昨天晚上白斌真的來過,在自己麵前也真的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晚上,莫聽南依然去到酒吧工作,易文也偶爾會出現在那裏,買斷她當晚賣的所有的酒,但也隻是偶爾,他知道這個姑娘的有著一顆無比強大的心,包括自尊心。
接下去的一個星期裏白斌的號碼也沒有在自己的手機裏出現,但是許靜卻在周六傍晚的時候約了莫聽南出來一塊兒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