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寫了誰的作業
小漠的聲音很輕:“我幫你寫大字……麥麥你送我一樣東西……”
“小漠要什麼?”我開始低頭看自己身上能送他的。
手腕上的銀鈴?不行,這是我喜歡的;
脖子上的長命鎖?不行,這也是我喜歡的。
難道是我兜兜裏藏的紅豆糕?不要吧,那是我半夜睡醒了想偷偷吃的。
“麥麥你……”他後麵嘀咕的什麼話,估計隻有蚊子能聽懂。
“小漠,你說什麼呀?”
“親、親、親我一下”
小子情竇初開,不提也罷。等長大了,漠連城毫不避諱地承認,親一下怎麼了?當時忽然覺得自己吃虧早就想親你或者被你親。
色狼就是從小就有無限的發展前途和無限的發展空間。
小漠也不例外。
我眨眼,還在思考原來“親一下”也能算是送人的東西呀?
麻煩的問題又來了:“親哪裏?”
小漠的臉又開始和紅番茄比顏色了,童年時代是青澀的小漠,少年時代是“情色”的漠連城,同一個男孩子,偏偏幾年的歲月之後,有人學會了死皮賴臉,一副下流又風流的混球模樣,完全忘記小時候臉紅和羞恥之心。鬼曉得那時的他從哪裏學來的不正經。
當然,這時候還是小孩子的小漠,我又怎麼可能預見未來的他是那副德性?
所以,親一下,把他陷了下去
也把我陷進了泥坑……
第二天,牧夫子端著兩張字跡一樣的作業看了許久,越看臉越沉。最後,他甩著那兩張字跡都很清爽很漂亮的宣紙,追問:“作何解釋?”
我很乖,伸手指著夫子左手裏的那一份,奶聲奶氣地道:“這是麥麥寫的。”
“這是我寫的。”同一時間,小漠湊上來也點了夫子左手裏的那份作業!
我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完蛋了!立馬改過!
“這份是我寫的。”
“這是麥麥寫的”
不約而同,點的是夫子右手裏的那份牧夫子滿頭黑線壓頂!
還是小漠機靈,推了我一把,是在暗示要我別動,他自己轉向了另一份:“這、這是我的……”
“哦?是嘛?”牧夫子眯起本就不大的單眼皮小眼睛,裏麵有賊溜溜的東西正在醞釀,當即宣布,“麥麥小姐和連城少爺現在就給夫子寫一篇手劄吧?”
“夫子紮手了麼?”幾天來的相處,我並不討厭牧夫子,反而很關心他。
牧夫子嚴肅的臉皮抖動著抖動著……他努力平複一下情緒,道:“小姐,是寫手劄,不是‘紮手’”
“夫子手紮了誰?麥麥給他呼呼。”原來我很有做護士的天賦。
牧夫子怒了,再解釋
那時候的手劄,類似日記或是隨筆的一種文體,就是寫寫你對周圍的人、事、物的描寫或是看法感受。
“小姐……懂了麼?”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第一次拿筆,握筆姿勢還是相當標準的;我沒有注意到小漠他起筆之前一直盯著我,深怕我拿筆都會出“意外”,等看到我在宣紙上落筆,他才安心埋首開始寫他自己的。
我隱約記得我在另外一個地方寫過“手劄”,也許……是前世的記憶清得不幹不淨,所以這輩子就迷迷糊糊,腦海裏總在想一雙美麗絕倫的紫色眼睛……
腦海裏突然又想起了幽幽的紫色,那是誰?我記不得
甩甩腦袋裏莫明其妙的東西,我繼續寫著我的“日記”。
第one:日子、時辰,再來天氣
我抬頭看窗外,這個“晴天”的“晴”字好多的比劃,不願意寫……直接畫個圈圈,再加點光芒;嘖嘖,我果然很聰明。
第two:內容,今兒放課,小漠答應犧牲他的屁股,陪我去後院的池子裏抓那些比他的黃毛還黃的金鯉子。當然,這事兒要瞞著我娘,小漠說他要他的屁股,這是我和他的秘密,誰都不能說。
我回頭看小漠,那一排像是挑染過的黃咂咂的毛,還是柔柔軟軟的飄逸。小漠的名字也很複雜呢,懶得寫,拿其他字代替吧……
半柱香之後,小漠的隻寫了一半,屋裏響起了我的聲音:“夫子,麥麥寫完了!”
牧夫子走了過來,端起我那一頁寫得滿滿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