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羅科索夫斯基還是唐少華,對朱可夫的性格都非常了解。前者了解,是因為他和朱可夫打了十幾年的交道;而後者對朱可夫的了解,則全部來自於史書。因此他沒有和朱可夫兜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地說:“總參謀長同誌,在我向您彙報工作以前,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嗎?”
“問吧!”朱可夫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和德國之間的戰爭,要爆發了嗎?”知道戰爭爆發日期的唐少華,故意用假設的語氣問道:“準確地說,是在近期,我們就要和德國人開戰了嗎?”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朱可夫聽到這些話,不禁打了一個激靈,他坐直身體,警惕地問道:“羅科索夫斯基同誌,我問你,你是從哪裏聽到的這種謠言?準確地說,是哪個驚慌失措分子將這種錯誤的觀念,灌輸到你的腦子裏去的?”
“誰也沒有,格奧爾基·康斯坦丁諾維奇!”唐少華有些委屈地說:“我隻是分析當前邊境地區出現的種種反常情況,而得出的結論。”
“你的身邊還有什麼人?”朱可夫語氣嚴厲地問道。
“誰也沒有,這裏就我一個人。”唐少華雖然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裏,房門也禁閉著,但說這話時,還是習慣地朝四周瞧了瞧,深怕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後偷聽似的,“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裏。”
“等著。”朱可夫說完這句話以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唐少華握著傳來了忙音的話筒發呆,他不知道朱可夫為什麼在讓自己等著的同時,會突然掛斷了電話。但答案很快就揭曉了,他剛把話筒擱在電話機上,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朱可夫冷冰冰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好了,羅科索夫斯基同誌,我現在用的是保密電話,我等著你向我彙報,你是如何判斷出德軍會在近期向我們發動戰爭?”
“總參謀長同誌,”聽到朱可夫打官腔的聲音,唐少華在稱呼對方時,便使用了職務,“據我得到的情報,德軍的偵察機在近期多次越過了國境線,深入我國的腹地進行偵察。前天甚至在日托米爾的上空,也發現了德軍偵察機。這個情況,我已向第五集團軍司令部報告過,不過似乎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不光是在你們那裏,在波羅的海和西部國境線上,也多次出現了德軍偵察機越境的情況。”朱可夫皺著眉頭,盤根究底地問:“僅僅從這一點上,並不能說明德軍會向我們發起進攻。你還有別的什麼證據,來支持你的判斷嗎?”
“有的,總參謀長同誌。”唐少華吐字清晰地說:“據我們的邊防部隊報告,在盧布林地區發現了大量德軍正規部隊集結的跡象,他們坦克的馬達轟鳴聲整夜響個不停。”
“可是有人認為,德軍對蘇聯的進攻,隻有在取得了對英國的勝利後,才會正式展開。”由於朱可夫不能將今天會議的內容告訴羅科索夫斯基,便隻能委婉地說:“因此在這個時候認為我們和德國人會打起來的推論,都是驚慌失措的表現。”也許怕打擊到羅科索夫斯基的情緒,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的看法和你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