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場虛驚之後,羅科索夫斯基又開始研究當前的戰局。馬利寧指著地圖對他說:“司令員同誌,根據審訊俘虜和查看德軍在戰場上遺留的俘虜,正在攻擊第316師防區的部隊,是德軍的第七裝甲師。”
聽到德軍部隊的番號以後,羅科索夫斯基重重地哼了一聲,接著憤憤不平地說道:“就是這個第七裝甲師,在月初的時候,和第六裝甲師一起渡過了第聶伯河,趕到了維亞濟馬,和從南麵趕過來的第十裝甲師會師,切斷了維亞濟馬通向莫斯科的道路,合圍了我們的四個集團軍。”
“該師在經過連番的進攻受挫,坦克損失很大。”馬利寧等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後,繼續彙報說:“他們第25裝甲團的坦克,在戰鬥中損失超過了二分之一,無法在繼續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如今擔任主攻任務的,是該師的第七步兵旅。”
“可是,我看到敵人的炮火還是很猛烈啊。”羅科索夫斯基皺著眉頭說道:“難道他們一個炮兵團有上百門火炮嗎?”
“在該師的建製中,隻有一個第78炮兵團,”馬利寧思索著說道:“他們最多隻有36門105毫米的榴彈炮。潘菲洛夫將軍的防區肯定是同時遭到了來自幾個方向的炮擊。”
“司令員同誌,我覺得參謀長說得對。”馬利寧剛說完,卡紮科夫就走過來接著說道:“德軍的炮兵團隻有1500人,除了9門20毫米防空炮外,他們應該有36門牽引式的105毫米榴彈炮,和12門牽引式的150毫米加榴炮。”
“炮兵主任同誌,”聽到卡紮科夫這位專業的炮兵指揮員說完德軍的炮兵團規模後,羅科索夫斯基有些頭痛地問道:“我們有能力對德軍的炮兵實施反製嗎?要知道,他們每次的炮擊,都會給我們的指戰員造成不小的傷亡。”
“很困難啊,司令員同誌。”卡紮科夫一臉為難地說道:“我們的炮兵隻要一開炮,很快就會被德軍的偵察機鎖定位置,然後敵人的轟炸機就鋪天蓋地而來,對我軍暴露的炮兵陣地進行狂轟濫炸。”
如果是以前,羅科索夫斯基也許還會反問對方:“為什麼在實施炮擊以後,不及時地轉移陣地?”但現在,他心裏非常明白,那些能建立炮兵陣地的區域,早就成為了德軍的重點打擊目標。隻要炮兵一開炮,要不了五分鍾,敵人的飛機就趕到了。除了喀秋莎能僥幸逃脫外,那些牽引式火炮就隻有挨炸的命。
看到羅科索夫斯基沉默不語,卡紮科夫連忙又接著說:“不過我們部署在防線後方的反坦克炮,還能對衝向我軍陣地的德軍坦克實施直瞄射擊。”
…………
德軍的進攻,在中午時分又重新展開。這次德軍集中了三十多輛坦克,展開了戰鬥隊形,掩護步兵朝著第316師的防區再次發起了衝擊。
看到洶湧而至的德軍鋼鐵洪流,待在觀察所裏的羅科索夫斯基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擔心僅僅憑借部署在陣地的四五個反坦克炮兵連,是根本無法擋住德軍坦克的衝進。
正當他愁眉苦臉的時候,奧廖爾走進了觀察所,興奮地對羅科索夫斯基說道:“司令員同誌,紅旗歌舞團的同誌們來了,正在我們指揮部旁邊的掩蔽部裏呢。”
聽說紅旗歌舞團來了,羅科索夫斯基頓時喜上眉梢,他清楚地記得舍佩托夫卡的車站上,幾名紅旗歌舞團的戰士,用幾首歌就將傷員們的士氣鼓舞起來的往事。想到這裏,他興奮地對奧廖爾說:“太好了,上校同誌,這等於是給我們派來預備隊。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沿著戰壕,來到了紅旗歌舞團所在的掩蔽部裏。羅科索夫斯基走進門,看到裏麵站著一群穿著黑色軍禮服的指戰員,沒等他看清人,就有一位矮個子走過來握住他的手,親切地叫著他的名字和父名:“您好,親愛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諾維奇,很高興在這裏見到您。”
羅科索夫斯基定睛一看,原來是亞曆山大紅旗歌舞團的團長亞曆山大羅夫,連忙也客氣地叫著對方的全名:“您好,亞曆山大·瓦西裏耶夫·亞曆山大羅夫,歡迎您和您的紅旗歌舞團到我們這裏來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