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利寧、卡紮科夫在幾名戰士的幫助下,將壓在羅科索夫斯基身上的磚石清理掉,並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到地下室。
等把羅科索夫斯基頭朝下放在了一張行軍床上時,在司令部裏待命的軍醫已經聞訊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司令員的後背,立即毫不遲疑地開始發號施令:“幫他把衣服脫掉,閑雜人等站遠一些。”
雖然圍在羅科索夫斯基周圍的都是一些高軍階的軍官,但聽到軍醫的話以後,除了馬利寧和卡紮科夫在幫羅科索夫斯基脫衣服外,剩下的人都退後了幾步,繼續用擔憂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司令員。
在羅科索夫斯基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後,軍醫看到他後背的傷口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背上的傷口像一個小孩的嘴似的裂開著,淤黑的血水正從傷口裏往外出來。軍醫一邊為羅科索夫斯基止血包紮,一邊焦急地對馬利寧說:“參謀長同誌,司令員的情況很嚴重,是彈片傷,可能打中了脊椎,需要立即送完後方的軍醫院,否則會有什麼危險的?”
“見鬼,”卡紮科夫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說:“這裏離莫斯科兩百多公裏,羅科索夫斯基的傷勢根本不允許在路上顛簸那麼遠。”
馬利寧認為卡紮科夫說得非常有道理,便試探地問:“醫生,能在這裏做手術嗎?”
“不行,”軍醫態度堅決地給了馬利寧一個肯定的回答:“前線的醫療條件不好,如果貿然給司令員做手術,要是不小心傷到了脊柱神經,他就算活下來,下半輩子也隻能在輪椅上渡過了。”
“那該怎麼辦?”卡紮科夫聽到這裏,心好像被誰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他哭喪著臉說:“要是羅科索夫斯基的下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渡過,那他寧願去死。”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救救司令員。”馬利寧背著手在屋裏來回地走動著,同時腦子在快速地思索,該如何救治羅科索夫斯基。
正當大家束手無策時,擺在不遠處桌上的一部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馬克西緬科拿起來聽了片刻,便將話筒朝馬利寧遞了過來,同時說道:“參謀長同誌,是朱可夫大將的電話。”
馬利寧接過話筒,剛“喂”一聲,就聽到聽筒裏傳出了朱可夫開心的聲音:“馬利寧上校,羅科索夫斯基回司令部了嗎?”
“大將同誌,”馬利寧聲音哽咽地說:“司令員,他…他負傷了!”
“什麼,羅科索夫斯基負傷了?”原來心情愉快的朱可夫,在聽到馬利寧這麼說以後,心猛地往下一沉,他站起身衝著話筒大聲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怎麼會負傷的?是在返回司令部的途中,遭到德軍的伏擊了嗎?”
“不是的,大將同誌。”馬利寧連忙說道:“他是司令部裏,遭到了德軍的炮擊,不幸負傷了。”
“傷勢重不重?”朱可夫關切地問。
“傷得不輕,他是背部中彈,軍醫說前線野戰醫院的條件有限,在取彈片的手術中,有可能會傷到脊柱神經,所以建議轉到莫斯科的軍醫院進行治療。”馬利寧在彙報完情況後,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們這裏距離莫斯科兩百多公裏,大雪封路,很多地段都無法通車,要想把司令員安全地送到莫斯科,是非常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