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太陽的光是溫暖的,月亮的光是僻靜的,那你瞳眸中閃爍的光,又是怎樣的顏色呢!
——迪拉。
“修瑞斯,你剛剛是生氣了嗎?”迪拉明知故問地甜笑,壓下心中細微的羞怯,不讓它顯露絲毫的痕跡。
“哪裏!迪拉是不是看錯了。”躺椅上吱呀的聲音倒有些像人咬牙。
“哦!”迪拉啊先卸下防備,也躺在椅上,感歎道:“今晚的夜空很美,空氣中好像也沒有白天的悶熱。”
修瑞斯橫著頭看了她一眼,也不再遮掩,“的確。”
“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看過夜空了。”這倒是真話,雖然日夜總是周而複始,可像現在這樣,在迪拉的記憶裏,真的很少見。
“是嗎?”修瑞斯回憶,“說來我倒是時常一個人坐在屋頂看夜幕。”
“是嗎?”迪拉不信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嗯!”修瑞斯回想,“次數多得都快數不清了,每次就這樣看著這一片漆黑心裏就好像也跟著靜悄悄的,什麼雜音也沒有了。”
沒有月光的天幕黑得看不見一絲光線,隻有躺椅兩旁略顯昏黃的燈光,像銀線一樣,絲絲縷縷地打在兩人的身上,就像在兩人身上渲染著水粉畫。
池裏的水也像銀鏡一樣,透著幽黃的色澤,沒人說話,真的很寧靜,幾棵遠處的樹也像隱匿在霧中,修瑞斯的雙眼在迪拉眼中顯得有些朦朧。
“呐!修瑞斯。”迪拉招呼他。
“什麼?”
“我突然覺得一件事有點奇怪,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支起半身。
“什麼事情?”
“就是第一次見麵,在烘焙店那次,你怎麼會那麼好心為我買提拉米蘇。”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一點兒也不相信他會是那麼好心的人。
“咳!”修瑞斯臉色有些異樣,嗓音也有些粗啞,“不就是難得一見的好心罷了。”
“是嗎?”迪拉懷疑,在她的印象裏,修瑞斯從未有過沒有目的的好心。
修瑞斯將頭轉向一邊。
“我記得那次你給我提拉米蘇過後,好像非常狼狽地跑了,這件事怎麼想都有些不正常,怎麼會是你剛剛說的難得一見的好心?”迪拉摸著臉側的卷發,十足的懷疑。
“咳!可能是當時有急事,所以才會走得那麼急。”修瑞斯怎麼好意思承認,自己那時其實是想小小地戲耍一下小時候的迪拉,最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算了!反正是那麼久的事了。”迪拉擺手。
修瑞斯青筋有些複蘇,既然是那麼久的事,那你幹嘛還提。
“其實,我想問你的問題是,你這次說要保護我,是不是也是因為難得一見的好心呐!”迪拉輕聲偷笑。
“隻是公事公辦而已,既然是向偵探社挑戰,我自然不會因為私人情緒而對保護你的事情諸多抱怨。”修瑞斯平靜地回答。
“照這麼說來,修瑞斯的好心還真是少得可憐呐!”迪拉嘟嘴抱怨。
“也可以這麼說。”修瑞斯聳肩。
“那明天就得多多依仗修瑞斯的保護了。”甜笑泛濫,迪拉蹦起嬌小的身子,哼著歌,表情愉悅。
雖然修瑞斯極力隱忍,不過她剛剛好像還是看到了他好像有一點點的失控哦!迪拉竊笑。
瑞德裏50周年校慶在眾家期盼下拉開帷幕,致辭結束後便是華麗的表演,舞蹈社的表演安排在第四。
帷幕徐徐拉開,台下密密麻麻全是學生與老師,迪拉的身邊站著修瑞斯,此時隻見他兩眼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沒有看向台上,反而十分機警地觀察著四周。
一道華美的前奏樂從台上傳出,悅耳的琴聲繞著帷幕緩緩上升,樂曲中感情自然地流露而出,就連迪拉也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住。
看完表演,迪拉輕垂下眼瞼。
如果她不上台表演,固然可能不被擄走,可這對於偵探社來說卻是一個不算小的侮辱,那張照片上清楚地表明會在她表演時將她綁走,如果她不上台,便是逃避,逃避的事情可不是她迪拉會做出的事情,所以——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修瑞斯,心中對他說了聲抱歉。
第二個節目也陸續開始,然後到了第三個節目開幕,迪拉掃過四周,身子敏銳地左跑右竄,直到消失,而修瑞斯可能是太過注意四周的觀察,竟然沒有發現迪拉的離去。
於是,第四個節目開始了——
突然,帷幕上燈光一滅,再次閃亮時,隻見隨著輕樂,在騰雲的煙霧繚繞下,紅黃綠相間的百褶裙翩翩起舞,不顯突兀,不顯彌爛,在璀璨五彩的旋轉燈光下耀人眼球。
整齊的動作、含笑的麵頰,配合著姑娘們柔韌的擺臂,給人一種視覺的衝擊。
修瑞斯在看到最中央擺動的少女時,胸腔像被火焰炸開,臉色陰沉得可見凶光,手輕抬,拿起手機,“喂!達修,你們過來,迪拉登台了。”
台上騰飛的煙霧隨著音樂飛舞,修瑞斯冷著臉快速地接近舞台,臉上麵無表情,心中卻怒火橫飛。
台上的迪拉臉上的甜笑一直浮現,雖在看向越來越接近的修瑞斯時有片刻的一頓,但手上還是未曾停止地繼續表演。
正在此時,表演接近尾聲,舞台周圍的幹冰被一齊放射,遮住了修瑞斯與觀眾的視線,台上隱隱迢迢,看不清晰。
修瑞斯臉色一變,舞台雖近在咫尺,可行動起來卻有些艱難。
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遙遠的記憶,騰起的煙霧、消失的人、偏僻的破舊房屋、害怕的呼救以及令人作嘔的氣味。
所有的一切一股腦地壓向修瑞斯,令人滅頂的恐懼,修瑞斯瞳孔一縮,臉色慘白得十分厲害,就像曆史重演一樣,這一幕,再次在修瑞斯的麵前展開。
呼吸聲粗重,腳步有些淩亂,不受自己控製。跌跌撞撞地欲躍上台,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心中的慌亂早已將修瑞斯打擊得沒有一絲力氣。
此時,台上的煙霧也已消去,帷幕也已落下,台上已經沒有了表演者,下一個節目繼續展開。
修瑞斯像才反應過來,急忙奔向了舞台幕後。
“迪拉!”疾呼,可是沒人回應,眼前閃過跳舞的一位舞蹈社的成員,修瑞斯伸手抓過,“你有沒有看到迪拉?”
“沒……沒有……”被抓的人畏縮地看著跟平時全然不同的修瑞斯,快要哭出來。
“你們不是一起跳舞嗎?”修瑞斯臉上寒冰籠罩,死盯著少女。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的手已經被捏得有些紅,可在如此可怕的修瑞斯麵前卻不敢呼出一聲痛字。
修瑞斯有些頹然地放下手,那個少女便慌慌張張地像見鬼一樣向外跑,連身上的舞衣也不及換下。
這時才趕到的達修三人連忙將修瑞斯扶起來。
“怎麼了?迪拉呢?”達修問道。
“對啊!迪拉在哪?”紅利也有些緊張,要是迪拉家裏人知道她出事,那她的日子也一定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