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回家一趟,媽媽總會喜歡習慣性的問她,今天做的飯好吃麼?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算是認同。到底好吃不好吃,連句話都不說,唉。真是小沒良心的。她不回答,吃完碗裏最後一點麵條湯,不耐煩的說上一句,媽,你還指望我說啥?唉,你這腳上長了什麼?不會是瘤子吧?林夏夏這才注意到自己腳上原來鼓起來一個包兒。

什麼時候長的啊?媽媽又繼續問。可不能再是瘤子,你爸胳膊上也長過呢?當年就是抱你們抱的了。

媽,你可真迷信。以後,媽,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總是有一種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林夏夏抱著那隻小貓,給它揪著虱子,一邊說著。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沒有你媽。你能長這麼大?能那麼高,吃那麼胖,長那麼”“排場”(HN話類似於俊俏,漂亮的意思)。姥姥白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父母心中,每一個孩子都一樣啊。一樣麼?真的一樣麼?在姥姥進屋子以後,她還在想著這樣的一句話。

是麼?她對此不抱期望,哪裏有那麼“公平”的事情,哪裏有父母能對子女做到絕對的公平?爸爸媽媽都是凡人,自然免不了俗。不過似乎她都不在意了,或者說在意,即便是在意,她也要裝成不在意的樣子,這樣假裝著假裝著就不再在意了,或許到那個時候,是真的就長大了吧。

在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麼絕對的事情,絕對到讓你放下偏執,去堅決信任。林夏夏想,或許就是這種與生俱來的不安全感,對於這個世界,她周圍的某些不信任,才令她過於早熟。早熟到對於很多事情無感,早熟到內心完全的不起一點兒波瀾。誰是那個最在乎她的人呢?或許從來沒有,或許將要出現?或許那人堵在路上,或許從現在到以後都不會出現。但是有什麼關係呢?太陽還會照常升起,無論有沒有奇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