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膩柔軟的漢城嗓音說著一口官家話,就似那春日吹來的一抹清風,撲在人的臉上,舒在人的心裏。黛眉微蹙,小嘴張開,露出整齊釉白的牙齒,眼裏亮晶晶的都是期待,看著麵前的綰綰,陳花嬌心裏咯噔一下,剛剛一直都沒仔細瞧過這女孩,沒想到,綰綰還挺好看的。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尾略長,眼窩略深,雖不似花嬌的巧眉大眼,沒有半夏的靈動閃爍,可這眼睛裏卻有著他人無法企及的安靜和神秘,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淪下去,想探個究竟。
看著綰綰,花嬌不由自主的挺直小身板,往前一步,昂著頭,不願意被比了下去,嘟嘴問道“難不成你抽中了一樣的題目?”
“是啊”綰綰上下晃悠著小腦袋,止不住的笑意淌在臉上,上前親熱的拉住花嬌的手“我也是抽中了這道題,花嬌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看著被拉住的手,花嬌略想了想,打定主意,仰著頭來鏗鏘有力的回答到“最好聽的聲音,就是我唱歌的聲音”
喔,還別說,這自信滿滿的陳花嬌,那由內而外的出來的光彩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原本這人長得就不錯,典型的大薑朝美人胚子,小巧鵝蛋臉,柳眉大眼,白釉肌膚,眉心那一顆粉色美人痣此時因著激動的心情而顯得顏色異常明亮,更給她添了一抹風采。
“哼”站在後麵的許桃兒看見陳花嬌那小模樣,輕哼一聲,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故意為之“我還沒有聽見過這麼自誇的呢,嘖嘖,夠自信的啊”
“哼,我這可不是自誇,我的聲音本來就好聽”陳花嬌白了許桃兒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雖是頂了一句,可這聲音還真很好聽的,柔軟且帶有脆脆的童音,配上那可愛嬌俏的表情,讓人還真是說不出話來。
瞧見許桃兒閉了嘴,陳花嬌探頭問向綰綰“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呢,其實我也是冒險一試,當時好幾個師傅對我的回答都不是很滿意,還有一個姑姑說我很自負,讓我唱一曲,然後我就唱咯,唱了一首羅山謠,後來那師父就沒話說了”
挑著眉頭,不以為意的說著當時那驚險的一幕,許是過去了一兩個月,這件事花嬌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她雖是輕飄飄的說出來,可對於房內的幾個人衝擊卻不是那麼輕飄飄的。在大薑朝,上至皇帝,下到平民百姓,無一不是接受的“好說己長便是短,自知己短便是長”“氣忌盛,新忌滿,才忌露”等等諸如此類古訓的教導,這陳花嬌如此灑脫而又直接的自誇,恐怕對於世人而言,都是不能一下子接受的吧,不過,這樣的回答,居然能夠讓十幾個評委師傅們的相互妥協退讓,也可以想象,這玄音閣,還真是存了不計出身,隻納賢才的一顆真心。
瞧著花嬌直直的看著自己,綰綰回應道“嗬嗬,我也是很驚險”回憶起當時的回答,還真是夠驚險的,瞧著前麵的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出來,綰綰也是慌了神,雖是竭力壓製住內心的緊張,可還是心裏打著小鼓,不停的冒汗,直到看著前麵的一個小姑娘,跟上去,聽了那麼兩句,方才臨時改了自己的答案。這前麵的姑娘神色沮喪的出來,邊走邊與旁邊的人說道“娘,我怎麼知道這些師傅們會考的這麼奇怪,我覺得寒蟬曲就很好聽,淒淒切切,多好聽啊,可我看師父們對我的回答一點也不滿意,還說我年齡太小,怎能領會寒蟬曲的意境”。對她的回答不滿意?看來師傅們想要的並不是那些中規中矩的答案,那他們想要聽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