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諾的眼睛就注視著,還在波動的茶水,嘴唇幹澀著,起著皮,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
顧然凝視著隻能看到後腦勺的溫諾,之後便收回了目光,動了動嘴唇,“不客氣。”
林閃閃受不了溫諾的沉默不語,還有讓她煩惱的溫吞,漸漸平複下來的氣息又上升了,手指重重的敲著桌子,“苦衷呢?到底為什麼要回到秦家去?”
不自覺的握著雙手,溫諾不想說,但是似乎由不得她了,身子還有些輕顫,潤了潤起皮的嘴唇,她嚐試著開口,卻發現根本不知如從說起。
顧然的眉頭淡淡的挑了挑,越過眼前的桌子,伸手從溫諾的懷中接過了孩子,然後手指一根一根的搬開溫諾的手,把茶杯放到了溫諾的手中,輕柔溫和的嗓音從溫諾的頭上落了下來,“慢慢來。”
手握著溫溫的茶杯,心也不似原先那般的慌亂,有些東西像握在了手中,垂著眼眸,盯著桌子上的花紋,像是在研究著它的紋絡,“我不想回去的,但是我沒有辦法,他在逼我,在逼我……”
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林閃閃有些不耐煩,身子動了動,正想要開口,卻感覺到身側顧然冷冽的視線朝她掃了來,咽下喉間的話,林閃閃不再吭聲。
說出來了開始,似乎不那麼的緊張了,“他拿我爸爸的工作在威脅我,辭退了爸爸的工作,爸爸找不到工作,逼債的又跑上了門,沒有辦法,爸爸隻好去了建築工地那裏工作,那麼粗的木頭壓在他的背上,不隻是一根,而是好幾根,他還有高血壓,那麼重的活,壓的他簡直都快喘不過氣來。”
搖著頭,溫諾感覺到眼角有些溫熱,“他已經五十歲了,還要受那麼大的苦,我不能不幫他,不能不幫他……”
“劈腿男真不是個東西!”林閃閃聽的,又是罵,又是揣著桌子,“為了自己的事業,不擇手段。”
“可是,那你的繼母呢?”林閃閃又想到了那個怎麼看都不順意的女人,“她又不是死人,看著也挺有能耐的,怎麼到了關鍵的時刻就成了縮頭烏龜?”
“她沒有錢,錢也全部賠進去了。”溫諾緩緩的答道,眼睛閉了閉。
“她沒有錢,也不想辦法,就坐到家裏,看著你爸累死累活的啊!既然她都不著急,還急著把你往火炕裏推,還在急著幹什麼啊!她就是看準了你這個樣子,才無動於衷的,你知不知道?”林閃閃有些恨鐵不成鋼,整天柔柔軟軟的,任誰看了都一副好說話,好欺負的摸樣,“你現在的摸樣你想不想看看是什麼樣子?”
“她不知道秦立揚要和我離婚的事,以為我和秦立揚隻是在鬧脾氣,讓我回去,讓秦立揚幫我爸爸安排一個好的工作。”溫諾的聲音有些疲憊了,眼睛拉得長長的,聲音有些無力,她現在的樣子,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