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3 / 3)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韓遙說你那個宣傳畫大大為班級爭光,為隊員打氣。還有嘛,你是他的老同學,不容易在一個班的。”

我驚訝,手緊緊陷進書皮裏,不確定地問:“是,韓遙說要我去?”

“當然!”“淫哥”瞪大眼睛,大手一揮,“老大發話,而且戰友們都覺得那《灌高》畫得特棒,什麼時候給我們一人畫一幅啊?”

“嗬嗬,沒問題、沒問題。”我傻笑,一時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如果畫畫能讓我和他更加接近,以後我一定要向井上雄彥、車田正美、橘皆無好好學習!

糟糕,差點忘記了,我臉色一變,“天啊,今天和人約好去吃飯的!”

“約會?你有男朋友了?”震耳怪叫,看“淫哥”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我就不爽,怎麼,不能有了?

“以前的鄰居,我答應好的,不能爽約吧?”

他誇張拍拍胸脯,“我還以為什麼呢?飯什麼時候不能吃?這聚會可過時不候,新生比賽隻有一次,以後要和高年級比賽誰知道能不能拿獎。賣個麵子給哥們吧,不然我這傳信使要被韓遙K了。”

這個……我看“淫哥”期盼的表情,還有韓遙的邀請……想了想,權衡了一下,“好,我去!”死小子,抱歉了,以後請你到我家吃飯。

天空好藍,是我用任何油彩也調不出的藍。還有變幻的白雲,伴著我的腳步仿佛也輕快起來,緩緩漂流。十月秋風,沒有了九月炎熱,帶著絲絲涼意,讓整個人舒爽。韓遙邀請我的,他還記得我……

我是和班上籃球隊員還有幾個做勤務的女生一起坐車去的,可惜的是我們宿舍就我一個去,其餘是231的,我除了“可愛”都不熟。平時忙著學習、周末又回家,鮮有接觸機會,這次在公車上就打成一片了。

“怎麼,還是沒有人接聽?”韓遙抓著車頂的吊環站在我旁邊。因為人多不時有碰撞,我的臉一直發燒——從來、絕對、沒有如此接近過,我竟能從汽車汙濁的空氣中辨識出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味道。

從學校就給蔣子晏打電話,到現在還是沒有人接,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問他宿舍的人吧,說沒看見。現在是六點了,我和他約好七點的,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是啊,不過應該沒關係。”我喃喃安慰自己,喜悅的心情一下被衝得好遠。

“別總把他當孩子,他和我們一樣是大學生了……”

正在聆聽韓帥哥的教誨,忽然一個急刹車,過大的慣性讓一隻手還拿著手機的我來不及抓緊,直直朝前麵倒,準備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這時一股力量將我朝相反方向拉去。

韓遙很紳士地將我扶穩站好,好長一會兒他的手就搭在我肩膀外側,生怕我再次摔倒似的固定在他的臂彎中,我似乎能感受到從襯衫傳遞來的熱度了。

車到新站,一部分人下車,空間富裕起來,他鬆手笑著讓我小心點,叮囑以後人多沒有位子時別輕易在車上用手機。心裏漫上淡淡的失落,剛才的胸膛,令人好安心,他以後的女友該是多麼幸福!又想到軍訓時死小子那樣整我,他的胸膛,單薄了點。

進入包間後,一路纏繞的擔心暫時被拋在腦後。氣氛能感染情緒,果然不錯。平時隻有在熟人麵前肆無忌憚的我,現在盡情地瘋、盡情地玩、盡情地唱。一直知道韓遙永遠是矚目焦點,沒想到還十項全能,卡拉OK也一級棒!

“‘淫哥’,來一首!”現在和“淫哥”非常熟了,一般開玩笑也找他。

他苦著臉,“大姐,饒了我這五音不全的吧,阿門……”

“歌都唱不好,還怎麼泡妹妹啊?”

“淫哥”頓時嚴肅,一甩頭發,“我,玉樹臨風、器宇軒昂、劍眉星目、虎背熊腰、風華絕代、不羈倜儻,還有一身古銅的膚色、健壯的體魄、強而有力的臂膀、外剛內柔的性格,野性中帶著溫順、憂鬱中帶著放蕩,簡直就是男性的典範、女性的恩物啊……”

“死樣!”我笑,聲音很快湮沒在音樂中。

“淫哥”還是去吼了一首,我靠在沙發上悠閑欣賞。腰間一陣震動,我掏出手機——死小子!那一瞬心裏石頭落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來不及找安靜處便在那裏接了電話。

“喂喂,子晏?你到底到哪裏去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你在哪兒?”

我左顧右盼,斟酌著怎麼開口,實在於心有愧,“我……”

“我喜歡你……”

他、在、說、什、麼?我當場石化,抓住手機的手指泛白。耳邊仿佛隔絕了一切聲源,隻有剛剛那幾個字在徘徊、在撞擊……他喜歡我?國際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眼光慌亂地掃視周圍,生怕別人聽到什麼,還好他們專注於唱歌,並沒什麼人注意到我這個角落。

“林妍,快過來和韓遙對唱啊,《明明白白我的心》。”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句,周圍頓時狼嚎此起彼伏,還有色狼特有的曖昧的笑。即使明白我和他是多麼八杆子打不到一塊,他也絕對不會明明白白我的心,但心裏還是甜蜜了一下。

電話裏沒了聲音,長久的寂靜,就在我以為他要掛的時候,傳來了清脆如常的嗓音:“騙你的。誰讓你騙我,現在我們兩清。”

忙音,又是忙音。我張口結舌,他說他是騙我的?今天失約,真到了“騙”這個程度?我思維混亂,這超出理解,理不出頭緒,又直覺這“兩清”絕對不善。而且,他憑什麼說“兩清”?

胳膊被人拽住,“淫哥”?

“喊你多少次了還沒回魂,現在輪到你們唱啦!”我夢遊般接過遞來的話筒,原本愉悅的心情全部不見, 力氣仿佛被抽光, 真懷疑自己還能否唱下去。

“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曾經為愛傷透了心……”韓遙的嗓音很有磁性,混著青澀與成熟,帶著季風般的炫目。

我聽著自己修飾過的歌聲,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誰說少年不知愁滋味?

“大姐,拜托你貢獻點表情行不行啊?電視哪有咱們遙哥好看?”我勉強笑笑,不敢看韓遙,即使他就在我身邊。我怕這滿麵愁容影響大家,我更怕一個情不自禁,連朋友都不是了。因為此刻,有點點淚花在眼眶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