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提的,我的工作就是這樣飛來飛去的。”她不以為然。
“那我呢?”他看著她,黑眸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隨你啊。”他有錢有閑,生活多的是安排。
“什麼叫隨我?”他的聲音緊繃起來。
“吃喝玩樂或去工作,喜歡怎樣就怎樣啊。”她不懂他的奇怪反應。
“你都沒想過我們是一起的,對不對?”他突地走下床,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大踏步甩門出去。“莫名其妙!”隋意發泄似的用力切下一大塊牛排往嘴裏一送。奇怪地,原本還美味無比的東西現在卻失了味道。
坐在床上發一會呆,她認命地披上睡袍去找那個別扭的白癡。
走進書房,便看到他坐在書桌前僵硬的身影,霎時,隋意的心就軟了。
臉貼上他僵直的頸部,手環上他的肩,“跟我去中國好不好?”她輕柔地問。
感覺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還是不出聲。
“看看我的父母,嗯?”她再接再厲地,可是一開口,她就後悔了。她家那對閑雲野鶴似的夫妻,此刻還不知呆在中國的哪個角落,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在家裏。
還是沒反應,倒是他的身體挺誠實,慢慢地軟下來了。
“不說話就代表不反對哦。”她微笑,一口咬住他的耳垂——這是讓這座活火山爆發的最好方式。
羽山秋人低吼一聲,狠狠地將她抱在了懷裏,不甘示弱地展開進攻。
“喂,你爸媽會不會說日語?”
“他們沒有仇日情結?”
“啊,死了!我們結婚好多年了,都沒和他們聯係過。”
“喂,女人,你不會都沒跟他們說你嫁給我了吧?”
“他們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穿這樣還好吧?”
……
隋意放下手中的雜誌,不忍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決心讓從昨天一直緊張到現在的男人安靜一會兒。
“你別窮緊張,我們家的人不理這些的。”事實上,他們有夠散漫。
“誰緊張?”羽山秋人停下不斷繞圈的腳步,瞪她一眼,再第一百零八次地整一下領帶。
“你不熱嗎?”她憐憫地意指他在三十五度高溫下穿西裝打領帶。
羽山秋人裝作沒聽見,開始去擺弄放在大客廳裏的行李。
“我爸不講究的,美食華服,在我們家隻有我才愛。”隋意看看那八大件行李,忍不住出聲。
確實,她的虛榮是他們家的異數,不過,家裏人不引以為怪。早說了,家人是散仙,什麼都不介意的。
“我們結婚後,我就沒去過你家,他們怎會不介意。”羽山秋人不懂大事當前,這女人為何還笑得這麼閑。
隋意歎口氣,決心把話說得再明白點。“你知道我爺爺叫什麼名字?”她問。
“別扯了。”羽山秋人不懂她的閑情逸致。
“他叫隋命。”她自問自答,又反問:“你知道我爸爸的名字是什麼?”
羽山秋人轉轉頭,有了興趣,“什麼?”
“隋我。”她微笑,“我叫隋意,我弟弟叫隋心。我爸是修車的,我媽是教書的,我學法律,我弟是廚師。你看我們家是不是配得很好。”
“是很奇怪才對吧?”羽山秋人的心微微放鬆,既然一家都是怪人,那相處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那他們有沒有仇日情結?”另一個擔心湧上心頭,他緊張地拉拉領帶又問。
隋意翻翻白眼,拿起雜誌,決心讓這杞人憂天的白癡自生自滅。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會享受了。”
“哦。”拚命地往嘴裏塞菜,隋意賞賜性地看了坐在對麵的男人一眼。
“你根本從小就有一個貼身仆傭。”羽山秋人指控性質地指指正在廚房忙碌的男子。
“咦,有事弟弟服其勞,他是我弟,使喚他是天經地義的吧。”隋意嫌他大驚小怪。
“對呀,多虧大姐訓練有素吧,我家心心洗衣做菜帶小孩都很拿手呢。”弟媳小蠶很快樂地邊逗小孩邊為隋意辯護。
隋意讚許地拍拍她的頭,不忘再夾一口菜。
“小心心,你的手藝又有長進了耶!”她衝廚房諂媚地大喊。
“拜托,不要在我麵前這樣喚一個大男人的名字。”羽山秋人忍無可忍地開口,可是似乎當事人都不介意。
“來,給姑姑玩一玩。”酒飽飯足,隋意“慈愛”地抱過兩歲的侄子。“來,我們玩高空彈跳好不好。”她對著小孩笑眯眯。
羽山秋人聞言瞳大了眼。
“來,一,二,三——”她將小孩拋起半米多高。
羽山秋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隋意、她老弟、弟媳、笑嗬嗬地觀賞小孩玩“高空彈跳”的樣子。
“隋意。”他半白著臉開口。
“怎樣?”隋意笑笑地回一下頭,又準備將小孩往上拋。
羽山秋人忍無可忍地上前將小孩從她魔掌中奪下來,不理那幾個瘋子一副好戲散場的樣子。
“將來我們的小孩歸我帶。”開玩笑,他不想讓小孩被親娘給玩死掉。
“沒意見。”她湊過來,不甘心地捏一把侄子的胖臉,如願以償地看小孩皺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