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緊膩得讓她心裏忐忑,“看、看著我做什麼?”
見他還是不說話,隻有目光沉了沉,她連忙辯解:“你該不會認為被你劫持的我可以分身去毒害六王爺吧?”
“我沒有那麼說。”
終於,他開口,卻隻是吝嗇的幾個字。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想上前,搖散他一臉的漫不經心,卻又堅持著兩人間的五步距離,而他,看著她又是前進又是後退的奇怪舉動,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
“非語決,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般拖泥帶水的?有話你就直說啊,何必對我拐彎抹角?”
對於她的懊惱,他倒是笑了笑。
“你笑什麼?”
“你被我逼急了?”
看著他那漾起了可惡弧度的唇角,她咬牙切齒,“我沒有。”
“沒有嗎……”
邊說邊走過來,她反射地要退後,卻在同時聽到他開口:“沒有,你為什麼害怕我的接近?你退後做什麼?心虛了?”
他的眼神,仿佛把老鼠逼到了死角的貓。
“我沒有。”
在那可惡的注視下,她隻好硬著頭皮,仰頭迎視著那越發接近的臉。
可惡,明明理虧的人應該是他,負情的人也是他,為什麼當兩人再遇,高低立見,無論她再怎麼武裝自己,還是在他的麵前矮一截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沒有就好。”
這人靠得那麼近,幾乎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難道就為了說這句結語嗎?
她氣結,但更氣結的是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出太激動的情緒。
冷漠,她需要冷漠來武裝自己!
還有,她不能轉移視線,一旦別開臉去,就是她輸了,所以,縱然心情再亂,她還是命令自己死死地看著他。
而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他終於再次開口,緩和了她心裏的緊張:“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都賴在你的頭上了。”
“你不是說,有人很不滿意我跟六王爺的親事嗎?”
“我是這般說了,但至於嗎?除了安排殺手殺你,還多使一計,營造出你毒殺六王爺的假象,甚至已經透過市井,把這一切繪聲繪色地宣揚開去。即便它日你能洗脫冤屈,隻怕跟六王爺的親事也難以成事了。”
花睨沉默。
他分析的比她想的要細許多,隻是……
“我的看法跟你不同。”她的回答換來他微微一愣,不過她還是繼續說下去,“的確有人安排殺手除掉我,可是,六王爺中毒之事,隻怕不是計劃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你無論如何都要去見一見你的六王爺?”
迎視著那看不清用意的目光,她點頭。
“你就那麼在意他麼?即便是去了就有殺生之禍?”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他讓人感覺分外的可惡,或許,是因為他在笑的關係?
“我非去不可。”
“你非去不可。好。”
好?
什麼好?!
她意外地看著他,卻無法看懂他此刻的表情代表了什麼,他的臉上,除了心不在焉的兒戲還是心不在焉的兒戲。
“如果我不奉陪,你仍然要去?”
他的意思是指,她不懂武功,去了也隻是白白送死?
“想一想昨天晚上那一字排開對著你的弓箭手們,還有你那尚未痊愈的傷口!你確定你仍然要去?”
她看著他,試圖看清楚他的想法。
是擔心她或是嘲笑她?
至於結論……
“非語決,你不要跟著我。”
說罷,她轉身離開,獨留他意外地瞪著她灑脫的背影,久久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