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的過程很沉默,食物也很美味,隻是程亦喬優雅的動作總讓崔語嵐心癢難耐。
崔語嵐雖然把食物都吃了,但總覺自己會消化不良。
吃完飯後,程亦喬又很紳士地送崔語嵐回家。
崔語嵐站在自家樓房的台階上,看著程亦喬。
程亦喬淡淡地問:“還可以見麵嗎?”
崔語嵐想了想,又問:“為什麼呢?”
程亦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微微斂起,眉毛舒展,嘴唇微微上揚,那種專注地凝視人的表情,實在是……很性感。
崔語嵐感覺臉有點熱。
事情,究竟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呢?崔語嵐不敢確定,畢竟自己在這種身份的人麵前太過渺小。
傳說中,這種有錢人很喜歡玩玩而已,可是她想了想自己的條件,好像並沒有什麼玩玩而已的本錢。
崔語嵐迷惑地看著程亦喬。
程亦喬並沒有再給她考慮的時間,說:“沒有為什麼。這個星期五我會再去接你。”扔下這句話,他就進入了他的那輛高級轎車,讓司機開走了。
還真是不容拒絕,崔語嵐聳聳肩,能吃免費大餐也不錯。
結果第二天崔語嵐就在辦公室裏受到一束玫瑰花。
小梁興奮地大叫,纏著她問東問西,崔語嵐隻是笑。
這個手法有點老土了,但是花真好看。
於是,每天一束嬌豔的玫瑰,星期五的時候,崔語嵐抱著那天的花在校門口等程亦喬。
程亦喬來到時,看見崔語嵐靜靜站在那裏,微微地笑著,他走下車,問:“喜歡這些花嗎?”
崔語嵐說:“喜歡是喜歡,但是我不喜歡看它們枯萎的過程。”
程亦喬扶著她的手臂,把她帶進車裏,說:“你很委婉地拒絕了我。”
崔語嵐笑著說:“我是在說實話。”
程亦喬說:“那好吧,我會送你持久的東西。”
崔語嵐眨眨眼,“是什麼?”
程亦喬深深看著她,“神秘比較吸引人。”
崔語嵐會心一笑。
這次他帶她去的地方在城郊,城郊的淡水湖旁的一家有名的度假村莊,裏麵的魚烹飪得非常美味。
崔語嵐品嚐著鮮美的魚,感歎道:“程先生真的很懂美食。”
程亦喬手撐著下巴,說:“叫我‘亦喬’。”
崔語嵐紅了臉,深吸一口氣,注視著他的眼睛,鎮定地喊了一聲:“亦喬。”
程亦喬露出滿意的神色,說:“我從不虧待自己的胃。”
崔語嵐笑道:“所以程先生是個會享受的人。”
“亦喬。”程亦喬固執地糾正他。
“亦喬。”崔語嵐不得不再次喊一遍。
“語嵐會五種語言,應該對歐美的文化比較了解吧。”
他毫不扭捏地呼喚出她的名字,讓她覺得格外的不好意思,但是他怎麼知道她會幾種語言?
崔語嵐微微皺起眉頭,程亦喬好像知道了她在想什麼,便說:“我查了一下你的資料。”
崔語嵐立刻恍然大悟。
原來真的像電視裏演的,這些富家子弟會叫人去調查對方的底細。崔語嵐覺得有點淡淡的不快,但是這是別人的生活方式,反正查都查了,隻要三圍沒暴露就好了。
崔語嵐接著回答上麵的問題:“我沒有出過國,所以也隻是紙上談兵。”
程亦喬道:“沒有出過國就精通五種語言,實在是很厲害。”
崔語嵐搖搖頭,“沒有,我們這些搞語言的多半都會幾種外語,而且我也談不上是精通。”
程亦喬說:“那以後我帶你去國外遊曆吧。”
崔語嵐一愣,接著抿抿唇,說:“亦喬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如果我有這個旅遊需要會自己解決的。”
程亦喬微微有點驚愕,繼而保持了良好的風度,轉移了話題,說:“這家的清酒也不錯,配魚剛剛好,要不要嚐一嚐?”
崔語嵐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衝了一點,點點頭,“好呀。”
侍者端來清酒,崔語嵐端著杯子喝了一口,很香甜。
吃完飯後,程亦喬又帶著崔語嵐到湖邊散步,夜風襲來,夾雜著水汽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程亦喬偏頭問崔語嵐。
崔語嵐好奇地搖搖頭,說:“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當然不會明白。”
程亦喬微笑,“相信我,我的肚子裏絕對沒有蛔蟲。”
崔語嵐“撲哧”笑了出來,眼睛一片晶瑩。
“那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下次該請你去哪裏吃飯。”
崔語嵐愣了愣,繼而拍拍程亦喬的肩膀,說:“不用為這個操心。”
“可是,我想繼續約你。”
程亦喬輕聲說,聲音很低沉,有種曖昧的誘惑力。
崔語嵐知道他在刻意地釋放魅力,但她還是無法抵抗,微微紅了臉,她清了清嗓子,說:“除了吃飯還可以幹別的事。”
程亦喬想了想,說:“你喜歡高爾夫嗎?”
“哎?”崔語嵐渾身僵硬。
……完全沒有玩過,這種號稱貴族運動的東西向來與她無緣。
青色的草皮蔓延過一個又一個的小山包,其間隱隱約約可見遠處的水塘,崔語嵐放眼望去,唏噓不已。
在這個房價如此之高的時代,她這種小市民攢一輩子錢可能才能買得起五十平米的房子,而這一片高爾夫球場這麼大,專門為了給程亦喬這樣的頂級人士提供娛樂。
程亦喬接崔語嵐到這家高爾夫球場之後,便吩咐人帶她去換衣服。崔語嵐換上舒適的運動裝,出來就看見了程亦喬。
程亦喬一身白色,戴著帽子,清爽得讓人心曠神怡。崔語嵐不禁又感歎,長得帥的人穿什麼都好看。
程亦喬很自然地走過來牽起崔語嵐,說:“我來教你。”
他的動作一氣嗬成,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可是崔語嵐覺得手心有股燥熱,傳到心裏,讓心跳動得有些快。
崔語嵐這個外行人迷茫地看著程亦喬揮杆進洞,她低頭掂量掂量手裏的球杆,估計自己連球都擊不中。
她本來就是運動白癡,而高爾夫對她來說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於是她隻能呆呆地跟在程亦喬身後,從一個杆走向下一杆。
久了之後,她不免有點累,看著身邊背著球杆的球童也替他感到辛苦起來。
球童看她一直看著他,便轉過頭來,衝她笑笑。
崔語嵐見這個少年長得風華正茂,不禁心生好感,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搭起話來。
剛沒說幾句,崔語嵐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一邊。她仰起頭,對上程亦喬微微慍怒的眼睛。
雖然他們也沒認識多長時間,但是在崔語嵐的印象中程亦喬一直是比較溫和的,雖然一直有種淡淡的威嚴籠罩在他身上,但是也不是不可靠近的。
但現在,崔語嵐覺得他生氣了,他散發的氣息讓人感到不可抗拒。
漆黑的眼睛比任何時候都深沉,好像要把人吸進去,崔語嵐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絕對的控製權與無法忤逆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
手臂被大手抓著,有點疼,讓崔語嵐皺起了眉頭。
程亦喬意識到了自己的粗魯,鬆開崔語嵐,恢複了平靜,對球童說:“把球袋給我。”
球童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誠惶誠恐地把肩上的球袋遞給程亦喬。
程亦喬吩咐道:“你回去。”
球童立刻按照吩咐離開,隻剩下崔語嵐跟程亦喬兩個人。
“我來教你吧。”程亦喬默默地說。
崔語嵐突然想到,或許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跟女人相處的經驗。像他這樣的人,一定從來就是別人主動接近他,他不用去討好任何人,也不用去看任何人的臉色。他這麼好的條件,一定有很多人倒貼。
崔語嵐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衝他笑笑,說:“好呀,我也想試試。”
本來崔語嵐這種菜鳥是不該進場的,但是她本來也隻是玩玩而已,於是,現在程亦喬從背後圈住她,握住她的手,教她揮杆的動作。
緊密相貼的姿勢,讓崔語嵐可以感覺到他的溫度,背後隱隱傳來沉穩的心跳。
這種又安心又忐忑的矛盾心理是什麼?
崔語嵐紅著臉,囁嚅:“這樣嗎?”
說著,順著程亦喬的力道,揮了一杆。
程亦喬低頭,看見她纖細的脖子被染成了粉色,眯了眯眼。
程亦喬鬆開她,崔語嵐轉過身正對著他,眼睛微微有點濕潤的感覺,笑著說:“謝謝指點,程老師,很有意思。”
程亦喬覺得有什麼東西進一步陷落了,在他心裏。
那些短暫的卻頻繁的,暫且可以算是約會的東西迅速侵占了崔語嵐的生活,就如同那個叫程亦喬的男人迅速侵占她的大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