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認了,王祥也不用再遮遮掩掩地了,他大聲說道:“沒錯,是本將軍指使大磐將軍軟禁紇石烈誌寧的,冤有頭,債有主,你盡管取本將軍的頭就是了。”
蒙麵人點頭,讚許地說道:“這還象是一個男兒的話。王祥,要你死也不急在一時,找個僻靜的地方,我們好好地聊聊。不過,你的這些侍衛們就不必跟來了。你知道的,他們就是跟來,也沒有用的。”
王祥一時不明白他的用意,想了想說道:“好吧,那就去本將軍的書房。”他轉頭對侍衛們說道:“你們小心看著,任何想靠近書房的人,一律格殺勿論。包括你們自己。”侍衛們哪敢不答應?一齊應聲道:“是。”
蒙麵人笑道:“王將軍真是個爽快人,不過,還有那些在房頂上的侍衛們,你也關照一聲,免得他們來搗亂。”
府裏鬧騰出這麼大的動靜,王祥的親兵侍衛們豈能不知道?現在,這所院子的每一個角落裏,都埋伏著侍衛,準備侍機解救王祥。蒙麵人這麼一說,等於說他已經知道了這一切。
遇到這樣厲害的對手,王祥也隻能自認倒黴。他苦笑道:“尊駕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好吧。”他又對院子裏,大聲叫道:“乞蔑兒,你出來。”
乞蔑兒是他的侍衛首領,此時正躲在房頂上指揮,聽王祥這麼一叫,隻好先身出來道:“將軍,屬下在此,將軍有何吩咐?”
王祥怒氣衝衝地說道:“沒用的東西,帶著你的人散了吧。在這裏丟人丟得還不夠啊?”
乞蔑兒討了個沒趣,隻好遵令將大部分人馬都撤了下去,隻留下少部分侍衛,遠遠地盯著書房。
來到書房,王祥說道:“尊駕有什麼話,現在不妨直說吧。”
蒙麵人收回一直抵在王祥心口的長劍,說道:“王祥,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和大磐等人,立即奉紇石烈誌寧為江淮前線,幾十萬大軍的主帥,聽從他的軍令行事。”
王祥放聲大笑道:“尊駕果然是紇石烈誌寧派來的人。嗬嗬嗬嗬,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要挾得了本將軍了嗎?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紇石烈誌寧妄想以這種方式迫我聽從他的號令,真是白日做夢。”
蒙麵人摘下自己蒙麵的黑布,赫然就是夏忠。他雙眼死盯著王祥,森然地說道:“假如我是以大金國皇帝陛下,督帥山東、中原一帶所有政務、軍務的特使,大金國趙王千歲的身份,命令你這麼做。你會照辦嗎?”
王祥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尊駕就是黑鷹?”
夏忠笑道:“原來王將軍也知道黑鷹。不錯,正是本王。”
王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看夏忠長得貌不驚人,站在那裏就象一個普通的市井之徒;年紀也不大,好象比自己還要小上那麼幾歲。就這麼一個人,竟然真的就是父親完顏元宜,在給自己的多封書信中,屢次提到的那位“黑鷹”?看了良久,王祥好象非常困難地咽了口唾沫,啞著嗓子問道:“你真的就是趙王千歲,黑鷹特使?”
夏忠傲然地一笑:“當然。你若不信,且自己看去。”說著,他從懷中掏出黑鷹令牌和皇帝的密旨,一齊放在書桌上。
王祥拿過這兩件信物,仔細地看了又看。看過之後,他知道這都是真的,對麵之人,千真萬確的是黑鷹了!
王祥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將兩件信物還給夏忠,然後說道:“既是王爺有命,末將自當遵從。不過,我可以聽紇石烈誌寧的,但是,大磐等眾將以及在江淮一帶的幾十萬大軍,肯不肯聽他的指揮,末將就不敢保證啦。”
夏忠冷笑不已地說道:“王祥,本王今天來這裏,是希望你能識大局,為大金國著想。現在,在麵對南朝的張浚和李顯忠等人的,咄咄*人的攻勢時,你能和紇石烈誌寧將軍一起,將帥齊心,將南朝軍隊的攻勢擋住。你若一意孤行,不聽本王的好言相勸,哼哼,你以為在這裏,你真的能一手遮天嗎?”
王祥臉沉似水地說道:“王爺待想怎樣?這裏可是亳州,可不是山東、不是蒼山寨!”
夏忠聽了這公然挑釁和威脅的話,不怒反笑道:“王祥啊,你可真是個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啊。如此見識之徒,怎敢和紇石烈誌寧去爭這主帥之位?你且看看今日之江淮之地,南有李顯忠的大軍;他可是你目前,最大的敵人;東有徒單克寧、溫都長壽以及完顏福壽等人,可是你能指揮得動的?應天府的婁薛,已經明確表示,聽從皇帝陛下的安排,也不會和你站在一起。你如不信,大可招你的人來問一問,現在的婁薛在幹什麼?完顏福壽可還在濟州?你在靈壁的部下蕭錡,你可還指揮得動?這樣,本王就坐在這裏等,等你去問明白這一切後,你再來和本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