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十分想要去見華少的衝動的唆使之下,若溪悄悄從衛颯的懷裏鑽了出來,確定沒有把衛颯弄醒之後忙不迭的提起自己的小裙子慌裏慌張的跑了出來。
“白若溪!”
一聲暴喝猶如驚雷,真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繼昨晚之後,若溪第二次和領事女官綠兒打了個照麵,真不知道這個麵癱女是不是每天就長在衛颯的身邊,這種無時不刻不在左右的感覺,簡直就是幽靈一樣的存在。想著想著,若溪不禁佩服起衛颯的大膽來。
“綠兒姐姐。小的在這兒。”腳底下一打旋兒,若溪漂亮的來個急刹車。
“即便是昨夜殿下急招你侍寢,你也不能蓬頭垢麵的隨意跑出來,豈不是丟了殿下的顏麵?回去把自己梳洗整齊。”口氣嚴厲的好像是私塾裏的嚴苛先生一般。
若溪深深的被“急招”和“侍寢”這兩個專有名詞打擊,頭頂似乎轟開一片驚雷一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憐兮兮的低下頭,扭著自己的手指,“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至少要向綠兒姐姐侍寢之後一樣把自己弄得香噴噴。”
“你!”綠兒眉頭一擰,難得的在麵癱似的臉上湧現了一點怒意,歎了口氣,擺出一副不願和你計較的樣子,徑自走過她的身邊。
“殿下從不召我侍寢,不要隨意誣蔑殿下清白。”
哎?難道這種時候,是汙蔑了衛颯的清白?而不是她麼?若溪驚訝於這個女子對衛颯的忠心和可以稱作是白癡一樣的敬畏。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她安於這種現狀,自己又有什麼好說的呢?若溪聳聳肩,忽視掉自己蓬亂亂的頭發,趁著清晨十分傭人們還未全部起床勞作,早先一步奔到管家白江所在的房間。
“咚咚,咚咚。”連著敲了兩聲,房門被打開,白江似乎一夜未睡的樣子,搭拉著眼皮看了若溪一眼,順便打了個哈欠,“知道你要來,進來吧。”
若溪一閃身,進到屋裏,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小床上的華少。
“他怎麼樣?”見到那孩子平安無事,若溪稍稍安下心來,並沒有出現白江預期中那樣的失措和緊張,隻是輕描淡寫的問了句怎樣而已。
“等藥力過了,自然就會醒來,他身體底子不錯,隻是欠缺營養比較瘦弱,不然昨天夜裏他便該醒來。”
這麼老實的回答,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既然對方那麼開誠布公,想了想,若溪還是低聲說了句,“謝謝。”
對於這聲謝謝,白江很是意外,打量了她幾眼,好像是要重新認識她一般,啞然失笑,“就那麼信任我?”
唇角慢慢變成一條弧線,“我從不相信除了自己意外的任何人。”
“那很好,我很欣賞你這種性格,白若溪,至少……”後麵的話被他咽了回去,若溪等了一會兒,見他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之中,也不再繼續追問。岔開話題道,“怎麼把他送出去?”
“這件事還需要你來。”
“我來?”
“當然,眼下的周府既有著身份赫赫的三殿下,又要舉辦迎接西涼王子的宴會,可謂是鐵桶一般,內部活動還不要緊,要想把這麼大個活人從府裏送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是這麼一個有著特殊身份的小犯人,你說呢?”
覺得他說得十分在理的若溪沒有忽略這一點,“我有一點還沒弄清楚。”
“什麼?”
“牢房裏的犯人走脫,這麼大的事那些守衛不可能不知道……那為什麼,從昨晚到現在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開到白江臉上那點得意的神色,若溪訝然出聲,“難道是你在中間做了什麼手腳?”
“你說呢?”白江在她的對麵坐下,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她驚訝的表情,“不然你以為憑一時的頭腦發熱把人救走就萬事大吉了?這可是在周府放火的重大要犯,少不得要全城搜捕,到時候……哼,別說是他了,就是你也是難逃幹係。”
“你……是怎麼做的?”隱隱有了點其他不好的感覺。
“你想知道?”
若溪搖了搖頭,灑脫的笑道,“不必,既然事情已經完結,過程是怎樣,都已經不重要,能夠保住這孩子,我就很滿足了。”
能夠保護住自己在意的人,這樣已經足夠,難道不是麼?
白江愣怔了一會兒,眼光落在漸漸被日光浸透的窗楞上,“最好是今天傍晚的時候能夠把殿下勸出府,他一走,周府的警戒自然就跟著轉移,我行動起來會比較方便。”
若溪想了想,一臉沉思,“那就今日傍晚吧。”
白江斜眼看她,“就那麼有把握?”
後者輕輕一笑,“隻是盡力而已。”低下頭看了看還在沉睡的華少,若溪的臉上漸漸浮起憐惜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同樣亂蓬蓬的頭發,他的未來會怎樣呢?若溪這樣問自己,算了,怎樣都好,隻要能夠忘卻,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