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是要和那個公主成親了麼?若溪和綠兒分別之後低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腦子裏反複告訴自己那個人的事與你無關,卻沒想到有一種感情是根本控製不住的心碎和傷痛。心裏翻來覆去的就是綠兒的那句,“說不定他明天就會娶一個公主回來做王妃。”這件事衛颯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吧?既然知道馬上就要迎娶別的女人,又為什麼來招惹她?還對她做出那種事情……當她是什麼?一個可以隨便丟棄的玩物麼?
越想越生氣,心裏不甘的火焰越燒越大,若溪隻顧忙著低著頭走路沒想到迎麵便撞上一個東西。慌慌張張的退後幾步連頭還沒抬起來,就忙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又停了一下,嗓子也忽然變得尖銳起來,朝著那個被撞倒的東西就踢了一腳,嘴裏還憤憤的罵道,“死大槐樹,臭大槐樹,連你也欺負我!”
“這麼晚了,在這裏哭什麼?”那個被撞倒的東西忽然說了話。頗有些好笑似的指著自己的鼻尖,“本殿長的很像大槐樹麼?”
本……殿……如果衛颯的自稱是本王的話,那麼這個自稱是本殿的人……那就是……那就一定是……那就必須是……
“大……大殿下!”此刻的若溪隻差用屁滾尿流這四個字來形容,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眼角眉梢帶著陰冷氣息的男人,隻覺得自己的脊背上冒出涔涔的冷汗,連行禮也忘得一幹二淨,隻顧著大張著嘴巴瞧著這個傳說中和衛颯勢同水火的男人。
衛承的嘴角不可思議的竟然向上彎了彎。
天!他……他不是在笑吧?
若溪吞了吞自己沒出息的口水,慌忙跪倒在地,“大殿下安康。”
“本殿本來是很安康的,不過被人踢了一腳,現在痛的很。”衛承依舊用那種很嚴肅的聲音說著,盡管他所說的話的內容是那麼的……不嚴肅。
若溪倒吸了一口涼氣,完蛋!她居然剛剛用自己的芊芊小腳給人家大殿下踹了個正著,一向嚴苛的衛承會不會把自己的雙腳砍下去出氣?
“小的……小的該死,那個……大殿下您要不踹小的兩腳吧,買一送一。”若溪很無奈的做出無限委屈狀。
“買一送一……”衛承徹徹底底被她這幾個大字雷到,忽然啞然失笑道,“你本是無心之過,本殿非要踹上你兩腳,那成了什麼事?明兒個傳出去,人家要說本殿虐待宮女了。”
咦?這個人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可怕麼。
若溪仿佛得了玉皇大帝的特赦令,趕緊點頭哈腰的拜謝,“多謝大殿下不責罰。小的這就告退。”和這種人多一秒的接觸都說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事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好。
“回來。”但是,那個人卻沒有一點要放過她的打算。叫住轉身就要溜之大吉的若溪。
“大殿下還有什麼吩咐?”既然被點了名,那就肯定不能打馬虎眼,隻好乖乖的停下來等著人家繼續往下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誒?什麼問題?”若溪直勾勾的看著他,不曉得這個人要說什麼。
衛承無奈似的搖了搖頭,他見到過的宮女們不是個個花癡,就是恨不得把自己貼上來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像這種神經大條到如此地步的笨宮女,他還是頭一次見。“大晚上你不回去,在這裏哭什麼?”
哭了麼?若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果然真的就觸碰到了冰涼的液體,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為什麼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胡亂的摸了幾把臉上的淚水,有些已經冰涼涼的快要結成一片薄薄的冰片貼在她的臉上,用手一摸還有些破裂的碎響。
“啊,這個,這個,小的有見風流淚的毛病,剛才好大一陣風吹得小的忍不住流眼淚。”趕緊胡亂編上一個理由把這個男人支開吧,若溪在心裏這樣想著。
衛承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若溪如獲大赦點頭哈腰,“大殿下沒別的吩咐,小的告退。”
“名字。”
走出了十幾不的若溪忽然聽見背後的那個人陰慘慘的聲音,實際上衛承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和衛颯的漫不經心截然不同,他的聲音之中有一種成熟男人獨有的韻味,隻可惜此刻的若溪正是做賊心虛的狀態根本沒有打算欣賞他優美聲線的意圖。
“你的名字?”衛承再次問道,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對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小宮女頗感興趣。
“小的白若溪。”
白若溪?衛承的腦海裏忽然有一個片段被閃了上來,十幾天前,他似乎從母親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問道,“在常青殿裏的?”
若溪腦袋嗡了一聲,來了,她從剛剛開始就躲著這個男人就是因為這個衛承不僅是可怕的大殿下,更是那個打算打死她才痛快的玉夫人的兒子哎。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月下對話被愛嚼舌根的人看到傳進玉夫人的耳朵裏可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