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微微一愣,笑了起來,他這一笑,便讓風鳴警鈴大作,從這個男人妖嬈的笑容中,他忽然聯想到了最近江湖上很流行的斷袖之風。心裏一陣寒毛都要豎起,忍不住又向後退了幾步。
白衣人瞧著他一直往後退,心裏好笑,手中換了個姿勢將若溪抱得更舒服些,才慢悠悠的說道,“改日再謝。”言罷,帶著若溪便要離開。
風鳴心裏一動,鬼使神差般的上前一步,探出自己的手掌,其中暗暗蘊含了幾分真氣,白衣人不為所動,輕飄飄的晃了下,便躲開第一掌,這一躲,便是連續躲了他四四一十六掌,他的手上還抱著個大活人,仍舊有如此靈敏的身手,讓風鳴有些吃驚。他停下手,束身而立,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這個人必然不簡單,他竟然能夠輕巧的躲過自己的攻擊,必然不是江湖中的泛泛之輩。
白衣人灑脫的笑道,“楚地野人,姓白名江。粗野之人,風兄自然是沒有聽過。叨擾了,告辭。”他轉身欲走,卻又留下一句,“漠北夏明堂已到關中,小心。”
風鳴一愣,漠北夏明堂……那不是他剛剛完成的任務對象麼?難道他們這次進關,是要為副堂主報仇麼?但是這個人……他又怎麼會知道的如此詳細?欲待追上去詢問,但他回過神來之後再看,哪裏還有那白色的人影在?
夜空靜謐,正是白江施展輕功的大好時機,在屋簷上極速的奔跑,夜風將他白色的衣袍鼓起,宛如一隻玉色的蝴蝶在蒼穹下翩然起舞。
很快回到自己在城裏的住所,白江將若溪放在床上,絞了手帕給她覆在額上,這時候的若溪雙頰已經泛紅,白江眉頭一皺,摸了下她的額頭,搖頭歎息,“這麼個折騰,怎麼會不發熱?”他推了幾下若溪,見她渾然沒有反應,略一思考,試探性的在肋下一點,果然,若溪馬上就動了下。
原來是被人點住了穴道,難怪這一路上乖得如同家貓。
若溪這一睡就是睡了三個時辰,半夜被幹渴的喉嚨叫醒,若溪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優雅到不行的白江正坐在對麵的桌案前舉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前後有點聯係不起來的若溪一時摸不清頭腦,“白管家?”自己沒在做夢吧?怎麼去喝著酒就變成了在這裏呢?
白江嘿嘿一笑,側過頭來看她,見她臉上的紅暈已經退下,頓時放了一半的心,不然他可不知道怎麼和那個人交代。“醒了?喝口茶吧。”
一杯溫熱的糖茶遞到她的麵前,若溪顧不上許多,接過來就喝,好像是沙漠裏的人見到了甘甜的清泉一般,她正喝得舒服,便聽到白江捏著個嗓子說道,“你是太信任人家,還是對誰都如此不戒備?”
若溪驀地一停,抬頭看他,她剛剛酒醉的腦袋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什麼意思?”
白江妖嬈到讓女人的極度的臉孔往前湊了湊,笑得不懷好意,指了指她手裏的茶碗,“要是我在裏麵下了料,怎麼辦?”
若溪愣住,下料?是下毒的意思麼?
看見她呆呆的表情,白江覺得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我是說,你就不怕我借機對你怎麼樣?”
若溪一口茶水差點把自己嗆死,瞪大了眼睛看著白江,“你不是喜歡男人的麼?”
白江的臉色忽然變黑,頓覺頭頂有三群烏鴉一起飛過,“你聽誰說的?”
“誒?”若溪比他更驚訝,“難道不是麼?”
“是什麼是!”白江這時候對那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了更深層的理解,另外還要加上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若溪放下茶碗,看著他,安靜的房間裏兩個人深深凝視……驀地,若溪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驚天動地,笑得房頂的蓋子都要被她挑了起來,“怎麼看,你都是喜歡男人嘛!”
白江鐵青的臉色更加鐵青,拿起茶碗扭身就走,“怎麼就有你這種女人!要不是我救你,你的女兒身還能不被那個風鳴發現麼?”
若溪愣了下,額……原來是他把自己帶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下謝謝,那個妖嬈的男子就被自己氣跑了。
“哎,真是比女子都脆弱啊!”若溪揉了揉自己發疼的額角,往懷裏一摸,才想到自己出來的目的,忍著一陣陣翻上來的惡心,走到窗邊,從懷裏掏出一直圓鼓鼓的東西,拉開引線,驀地一道華麗而璀璨的薄煙就向上飛去,在晴朗的天空中開出五星的圖案,這是她和白川的聯絡用的信號,仰望著碧空萬裏的天,若溪默然無語,這隻信號彈仿佛不僅僅是她想要和白川聯係的意圖,更多的,它好像是在若溪的麵前打開了一道門,此後便是要踏上一條不可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