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一個女人看見另一個女人的落紅時,會有什麼感受。若溪撇了撇嘴,不得不說,衛颯的細心讓她少了很多的後顧之憂,畢竟這件事是他們二人的私房事,若是她的婚事不那麼被人嫉妒的話,他們就好辦多了,可以一切好說,隻要衛颯願意,可惜,現在的若溪隻差是坐在火盆裏,走在刀刃上,如履薄冰一般的混生活,這樣的差錯,自然而然會成為別有用心之人的大好把柄。
“想什麼呢?”衛颯半躺在她的身側,心情很好的擺弄著她的頭發,若溪歎了口氣,伸手環住他的腰,“幸好殿下細心體察,不然這會兒我可能就要被叫去受審了呢。”
“哪兒有那麼嚴重。”衛颯輕而輕的笑了下,好看的眼睛眯了起來,眼睛裏閃動著醉人的光華,“怕什麼,凡事有我在,看誰能動你分毫。”她輕輕喟歎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衛颯低下頭,在她的額上留下一吻,務必認真而肯定的說,“小溪兒,這不是一句玩笑,這是本王對你的承諾,你雖然隻是我的側妃,但那隻是個虛名,你我都知道的不是麼?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一字一句,重有千鈞,如同泰山。若溪望著他堅毅的眉眼,心中一片暖暖。
這樣的男人,難道還不值得她去真心對待麼?
兩人正在深情對望之時,寶焰躡手躡腳的影子映在了窗棱上,若溪指了指窗外,衛颯好笑的說,“鬼鬼祟祟的也不怕人看見,什麼事?”
寶焰有點吞吞吐吐,衛颯一凝眉,起身,“這說話慢吞的性子也改不過來了,我去看看。”若溪點了點頭,衛颯出去,她則起來,穿好衣服,今天早晨顯然是有侍女送來了嶄新的衣服,做工和料子都很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她穿戴整齊,卻還不見衛颯進來,想去看看到底什麼事情,就在她剛剛要打開大門的時候,就聽見寶焰低低的聲音傳了進來,隔著一道門,聽不真切,卻能聽見大概。似乎提到了弦月,出去,鍾府等等。
聯係起來不難想象出來寶焰到底說的是什麼。
弦月今天早晨離開了清音殿,而她去的地方正是鍾府。
是哪個鍾府?
是鍾覃哪個老家夥的府還是……鍾無顏……說起鍾無顏,若溪有些感到意外,昨晚上,前來道喜的人裏並沒有鍾無顏的身影,她蓋著大大的紅蓋頭在人群之中,依舊能夠準確的辨別出來,這些人當中沒有他。因為少了那股清雅的如同湖水氣息的味道,那是他的味道。
甚至,紫嫣公主也隻是稍稍作了停留,便以駙馬一人在府上行動不方便為理由,匆匆退席。對於他們明顯的不友好,若溪並不感到意外,原因很是簡單,紫嫣公主曾經對她還算不錯,但是因為她在地牢中撞見了她和鍾無顏的親熱場麵,所以再好的兩個人,也會變作仇敵,像她這樣火爆性格的人現在隻是與她成為陌路,沒有找個什麼人來宰了她就已經是看在了鍾無顏的麵子上,高抬貴手了,不然,她哪裏還有命活到今天。
想著想著若溪就笑了,原來她的生死不過是在別人的一念之間罷了。
很久之前是這樣,現在還是如此。
不過在,這些念頭很快就從她的腦海裏褪去,不是她自欺欺人的不願意再想,而是要好好的深思一下弦月到底去了哪個鍾府,她去鍾府的目的,又是什麼。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被點燃,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這一點,白江早就提點過她,所以若溪對於弦月公主的舉動格外的留心,特別是現在的這個多事之秋。
門外衛颯又和寶焰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什麼,她聽不真切,聽見他回來的腳步聲,趕緊坐回到床榻上去,把剛剛盤好的頭發放下來,拿著梳子對著鏡子梳妝打扮。
“還沒收拾好麼?要不要我把凝香給你調過來,以後你們也好作伴。”衛颯進門便看見若溪自己再梳理長長的頭發。
“不了吧,她難得在美夫人那裏過的舒坦。”若溪放下梳子,看著他,笑意盈盈,“寶焰來做什麼啊,說了這麼久?”
衛颯沒奈何似的聳聳肩,看著菱花鏡裏的她,“還不是玉夫人剛剛派人來說,要我們今天過去一起用早飯的事。”若溪對著鏡子裏的男人,淺笑了下,漸漸垂下眼簾。她以為一直都是她在欺騙他,而他又何嚐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