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發揮得一般般,事實上好壞我已不在乎,上學為了什麼?工作又為了什麼?賺錢為了什麼?活著又為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絕望的感覺在慢慢地淹沒我……
高考過後,我到我家附近的娛樂城打工。
那是個相當混亂的地方,有兩幫混混整天混跡在那裏,一夥是麗水幫,每個人都打扮得時髦洋氣,還會說一口流利的本地話,主要以偷自行車為主,平時不幹活的時候大多呆在娛樂城裏,有時打打台球,中午叫外賣;另一幫是青田幫,還是一付外地打工仔模樣,平時以銷贓為主,一般都或站或蹲在娛樂城門口,等著買家上門。
這是本市屢禁不止的一個巨大的賊車市場。大家一邊抱怨車子老被偷,另一方麵他們又樂此不彼地跑到這裏,甩個百把塊推走一輛車,從而推動了賊車市場的興隆。
我上班的第三天,娛樂城就迎來了第一場幹架。一個頭發染成紅色的家夥拿著我們的台球杆狂抽一個“白襯衫”,那件白襯衫已見血跡,但他隻是一味地躲著,並不還手,也無人勸阻。我拉了拉領班,他無奈又厭惡地搖搖頭說:“算了,別管他們,窩裏鬥!”直到球棒“啪”地斷了,紅頭發才狠狠地將斷成兩截的木棍兒往那人身上一擲,做出“便宜你了”的神情,惡狠狠地走了。
領班將兩截兒的台球棒拿過來修修補補,氣得直哼哼:“媽的,又斷一根!”
兩個星期後我開始看出了一些睨端,那個染紅色頭發的家夥,外號“紅毛”,以其凶殘暴戾成為一群偷車賊的頭號人物,其次還有穩重不動聲色的“長條”、說話嘰哩哇啦一臉學生氣的“喇叭”等,盡是一些幹架不要命的主兒。
而當時的我,父母常年不在身邊,又覺得生活平淡無樂趣可言,娛樂城的血腥並不讓我害怕,卻讓我覺得刺激。
沒多久大家開始知道我居然還是未來的大學生,他們都覺得很新奇,於是就將“大學生”的名號送給了我,也開始與我肆意玩笑,對於一般的玩笑我都一笑了之,不予理睬。
那天,我正在櫃台坐著,聽到3號台叫:“理球!”
因為3號台就在櫃台旁,所以我準備出來理球,卻看見“喇叭”拿張凳子坐在櫃台邊上。我對他說:“借過。”他沒有理我,我隻好側身擠過去,卻被他飛快地伸手在我下身摸了一下,我嚇得跳了起來,站在他麵前大叫:“你幹什麼?”
他笑笑看著我道:“我幹什麼了?沒幹什麼呀?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你了?碰哪兒了?跟哥哥說,哥給你揉揉……”眾人一派了然地跟著大聲哄笑。
我氣得臉漲得通紅,忍不住大爆粗口:“我□媽!!!”
喇叭不以為然地笑:“喲,要□媽啊?怕你沒有這個功能。要不要哥給你示範一下啊?”說著站起來,伸手向我的臉上摸過來。
我擋開他的手,想都沒想就伸手“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媽的你敢打我?”喇叭抓住我來不及伸回的手,手腕很疼,我強作鎮定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