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整日幽靈般縮在角落的陰影裏,大家都把他當做一條狗養著,而我卻不能。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心驚肉跳地聽著他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徹夜失眠。我時常神經質地驚呼著轉向他所在的角落,仿佛他隨時準備撲過來。
那天大家都出去“做事”了,又一夜沒睡好,我疲憊不堪地從床上起來。剛打開門,便看到紅毛象一個鬼魅般地縮在桌子下麵,拿著一種很可怕的眼神瞪著我,我尖叫一聲把門關上,背頂著門唏裏呼嚕地喘氣。
我發狂地翻找著屋子裏的每一處角落,我從床底下拉出一撥的砍刀鋼管倒棱錐之類的東西,我撿了一把長長的砍刀衝出去。
我踹開桌子,瘋狂地向紅毛砍著,很多溫濕的液體濺在我身上,眼前的東西幻化成為一團紅色,很紅很紅……
長條他們回來時,我還拿著砍刀一下一下機械地戳著眼前已成為一堆的東西,大家驚呆了,過了好一會兒長條才跑過來,奪過我手裏的砍刀扔在一邊,將我摟在懷裏。
“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全身抖得曆害,我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喃喃地說。
長條瘋狂地吻著我,將顫抖不止的我抱進裏屋。
“你不要過來,你別過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我不能抑製地大喊著,抱歉地摟著被我吵醒的長條發抖,我一點都不想這樣,但我一閉上眼就看到紅毛麵目猙獰向著我爬過來,爬過來……
我還犯上了嚴重的焦慮症,我總是看到我的手有血,我不停地洗它,用肥皂洗用板刷我甚至用堿水泡,我的雙手都被洗得血肉模糊,但沒用,我仍然可以看到紅毛的血,他在複仇,他在折磨我……
“不要再洗了!”長條抓住我的雙手,吻它。
“別吻它,不要,有血……紅毛的血,我殺了他,我殺死了他……”
“你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長條狠命地搖我,又心疼地將我摟在懷裏:“你隻是送他去了該去的地方……”
長條帶我到精神科看病。
“她有一些輕微妄想症,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的焦慮和壓抑造成的,隻要給她換一個環境,不要給她刺激,她會慢慢恢複的。”
我們正要出來時,那個醫生又突然對他說:“你最好帶她去婦產科檢查一下,她好象有幾個月的身孕了。”
我們吃驚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向醫生道謝出來。
我果然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我們倆又驚又喜卻不知所措地走在路上,我發覺我們還隻是兩個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