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冷風從四麵八方湧來,我的頭發被散亂的吹起來,我把毛衫領拉高,下巴縮進衣領裏汲取溫暖,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麵前,司機搖下車窗問我去哪兒?我沒有回答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現在去哪兒對我來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車子行駛起來,我無處可去,今天是周日,單位休假,母親家我是萬萬不能回的,我打算在稍等些時間在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他們。思來想去,離婚後,唯一想見能見的人隻有嘉嘉了。閨密就是有這個好處,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和你同仇敵愾,安慰你,支持你,父母有的時候都不能理解,遇到這種事情除了火上澆油的訓斥完子女,別無他法過的比兒女還愁。
我給嘉嘉打去了電話,電話接通後,傳來嘉嘉懶散的聲音。
我問嘉嘉幹嘛呢,方不方便我過去。
嘉嘉一聽我要過去找她,一下子來了精神,聲音也振奮愉悅起來,說你趕緊過來吧,我都快愁死了!正想找人聊聊天!
撂下電話我對司機說去錦湖花園。
每當我走進錦湖花園小區時,我就有酸溜溜的心理。錦湖小區裏屹立著一排排高檔的粵式住宅,在園內的中心修建了一座人工假山和環繞假山的養魚池,鵝卵石的池子裏,每到夏天就有魚兒紅白相間的遊來遊去。不是不羨慕女人能住在這麼環境優美的小區的,但覺得生活裏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浮華的生活和老實專一的男人自己更適合選擇後者讓心靈寧靜,現在想想自己太天真了,早知道跟男人的下場都是以身心受創收尾,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擇個有錢的男人,最起碼,他會給女人留下一些財產,哪像自己和郭浩混的,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白白陪了人家幾年,最後落個淨身出戶的下場。悲死。
嘉嘉開門看到我,興奮的要命。我換鞋走進客廳,發現茶幾上擺放著衝好的咖啡,咖啡醇濃的香味兒四溢,我冰冷的心在咖啡繚繞的香味兒裏漸漸的溫暖起來,嘉嘉的小嘴不停的嘮叨著:
“死人,才想起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成了幸福新娘就把我忘了呢!算你還有良心!”
我苦笑,坐在沙發上,疲憊的說:“嘉嘉,我離婚了,我到你這來療傷了。”
嘉嘉的眼睛立刻瞪得跟銅鈴那麼大,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你耍我呢!拿我當禮拜天過呢!”
我說嘉嘉我沒有騙你,然後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都跟她講了,最後,我對她說,不是我成了幸福新娘而把你忽略了,而是,我一直生活的很烏煙瘴氣,我是泥菩薩過江,自顧不暇了。
嘉嘉咬牙切齒的罵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又罵郭浩窮鬼一個還惦記要兒子!嘉嘉罵了一會兒又恨鐵不成鋼的把矛頭指向我,以前她就看不起郭浩,說郭浩無房無錢無能力,整個一三無人員,痛心疾首我到底看上郭浩什麼了!那時候她就想把我和郭浩拆開別黃,我卻聽不進去還一門心思的袒護著郭浩,為此,我還跟嘉嘉鬧翻了臉,後來還是嘉嘉主動找我才和好了。現在想想真是忠言逆耳啊,要不是好朋友好到骨子裏了去,誰會討那個沒趣兒說實話。可我那時候不這麼想啊,就覺得嘉嘉把郭浩埋汰的跟廢品垃圾似的,那我是什麼?我不成了廢品垃圾收購站呐!
嘉嘉看我一臉受挫的樣子,不忍在刺激我,攬住我的肩膀,推心置腹的說:“俞鷺,跟郭浩那種男人分了也好,這輩子跟他混有什麼前途?你還年輕,又這麼漂亮,一定會遇到個優秀的男人的!”
當姑娘的時候我都沒碰上個優秀的男人,二婚的我更沒有這種奢望了。我姐姐婚姻過的那麼糟糕,我母親都沒允許我姐姐離婚,母親殘酷的說,女人一旦離婚了,以後在想有婚姻就很難很難了,來找上門的男人都是不肯承擔責任玩樂的,有家世的男人都是為了尋求婚外情刺激,沒家世的小夥誰會要離婚的女人?離婚的男人脫離了一次責任和義務,更不會輕易的把婚姻的繩索套在脖子上,對他們這種男人來說,外麵離婚的女人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一抓一大把,而離婚的女人更渴望婚姻,耐不住寂寞,不是狼哇的撲向男人就是矜持了一下就投懷送抱了,男人們可以更頻繁的更換了,對女人哪有責任二字。
母親的話言猶在耳,我目光茫然的坐在沙發上,看不到今生和未來,低聲喃喃道:
“真正的婚姻,女人一輩子就一次,我俞鷺這輩子可能命煞孤星,隻能孤獨終老了……”
嘉嘉倍受刺激的看著我,說:“一個郭浩就把你弄魔怔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遍地都是啊!你的世界也忒狹小了吧,除了郭浩你就沒有第二個男人了嗎……”
說到這,嘉嘉拍了下額頭,想到什麼的說:“對了,你婚禮那天,張亮還給你打過電話呢!你當時正忙,我幫你拎包聽到你手機響,他說找你我告訴他你結婚呢沒空接電話,他聽完尷尬的說祝福你,完了就掛了,噯,他還找沒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