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元寶南街。
乞巧節的花燈掛滿了整個元寶南街,從富貴街的交叉處,一直延伸到登州城的南門,各式各樣的花燈掛滿了樹枝。有可愛乖巧的兔子燈,栩栩如生的大眼金魚燈,還有傳統的荷花燈。
燈會最熱鬧的地方,就數登州城的南門附近了,有投針比賽,女孩子們都把小針投於水麵,或沉或浮,浮針達到一定的數目還有一定的獎品。南門處還有一個小小的水池子,池子裏的水是城中的一眼泉水彙成,直接流到登州城以南的丹水河中,再緩緩流入大海,這裏是乞巧節放河燈的地方,登州城的少男少女們,都在這裏把自己親手做的河燈放到河裏,河燈漂的越遠,自己的幸福就越長,因而池子圍滿了放河燈的人。
隻是,這一切都與若汐無關,作為苦命的古代上班一族,依然像前世一樣,坐在醫攤前麵值班。不僅如此,還要麵對看她不爽人的挑釁。
若汐並不明白,花枝為什麼要來找她的事,早上還送了幾本醫書過來,晚上就來挑事,花家做事也太奇怪了些。她給花枝把脈,花枝的脈象平實有力,應該並沒有什麼惡疾,隻是略有急促,不過是陰虛體弱之故,大家的小姐整日的呆在家裏,不虛倒怪了。
“花大小姐,你要知道,這肚子不舒服,可以說是脾胃不好,也可能,是因為……害喜”若汐抬起頭,看向花枝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可是花枝卻覺得渾身發冷。
“你!”花枝猛的抽回了放在桌上的手臂,抬起頭,一雙淩厲的眼睛裏充滿的憤怒。
在這個時代,名節對女子來說可能比生命更加重要。如果若汐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害喜,那就算是花枝再請了大夫來翻案,恐怕這傳言也一時不會息,眾口鑠金,花枝幾年內都會受此影響,且不說入宮,到了婆家都可能被打壓的抬不起頭。而若汐誤診,不過是說她醫術不精,最壞的結果就是丟了官,換個地方或是過得幾年,若汐再出診便是,又不是醫死了人,不會有什麼事。
算來算去,花枝都太不劃算,這個小姑娘,果然狡猾。
花枝做事情跟花夫人不同,花夫人喜歡用人去辦事情,像上回在若汐門前哭喪的,花點銀子就辦了,事情容易辦,但花錢辦事情總是把結果交到了別人的手上。花枝喜歡自己來辦。
今日來找若汐,就是為了在人多的時候讓她來給自己診病,如果說的對,就開上個方子,回頭再以方子上的藥不對症為由把打壓若汐,如果說的稍有差池,可能當場花枝就要發作,砸了若汐的場子。
隻是沒有想到,若汐不止聰明,竟然以此來要挾自己,花枝直接在心裏給若汐打上了“不要臉”三個字,未出嫁的姑娘,說的如此坦然,待在心裏罵了半天,花枝才咬著嘴唇,壓住怒氣,猛的抽回自己的手,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客氣的說道:“花枝謝過若汐姑娘診治,若汐姑娘醫術果然了得,改日定到府上拜訪。”
看著花枝帶了丫鬟仆婦離去,圍觀的眾人也覺得沒意思,便散了開去。本以為會有好戲可看,沒想到剛開鑼就完了,隻是這個小姑娘不知道跟那個大小姐說了什麼,竟然就這麼走了,真是奇怪。
若汐看著花枝離去,才發覺桌上的還有一條花大小姐留下的繡花綢帕,便也不去追,拿起綢帕,給李平擦了擦嘴角上粘的綠豆糕屑,李平乖巧的由著若汐擦,一邊奇怪的看著若汐:“若汐姐姐,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啊,怎麼對你這麼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