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雁躺在老舊的雕花木床上,眼睛緊閉,麵如金紙,嘴唇略有些發紫,雙手捂著肚子,不時呻吟著。淩虎從門外焦急的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湯藥。
接過淩虎手裏的湯藥,好不容易給小雁灌了下去,若汐這才略略放下心。囑咐了淩虎好好照小雁,這才出了屋子,去了隔壁找李平。
“沒事了,雖然我嚐不出是什麼毒,但小雁隻喝了少許,並沒有中毒太深。喝了藥,應該不會有大礙。”還好走時從方府備了不少藥材,若汐便開了個一般解毒的方子,取了連翹、金銀花、綠豆等給小雁解毒。隻是人雖然救過來了,但這下毒之人卻還沒有眉目。
李戟和李平分坐在八仙桌的兩側,桌上放著兩隻一模一樣的瓦罐以及兩隻白瓷小碗,小碗裏分別裝了些雪梨銀耳羹,隻是一碗較黏稠,銀耳約占了半碗,湯汁很少,而另一碗,卻清稀見底,隻有少許的銀耳。顯然,這兩隻瓦罐和兩隻碗裏分別裝了李平和小雁喝的羹湯。
走到桌前,若汐分別用小勺攪了攪,心裏有了底。卻不想李平卻先開了口“想來姐姐也大概明白了,雖說那廚娘是咎由自取,卻也多虧了她,才救得小雁姐姐一命。回頭給些銀子,把她厚葬了吧。”
若汐點點頭,卻沒有坐下,而是看了看門外空蕩蕩的走道,侍衛們都已經下去,轉而向李戟道“李統領,春分他們還被關著,是不是要提審一下?”
從進門,李戟就隻是斜斜的瞥了自己一眼,便轉開頭去。隻是不知為何,自從廚房回來,李戟看自己便不再這樣的冰冷,也可能是自己習慣了他的冷漠,對這種眼神不以為意了。李戟正看著桌上的瓦罐發呆,聽了這話,才又轉過來看了一眼自己,卻對著李平道。“也好。”
弄的若汐有些想笑,這是刻意的忽略自己,還是巴結李平呢。想來,以李戟的身份,定不會去巴結李平的,若汐童心乍起,忽而一臉詫異的看著李戟,幽幽的道“李統領說什麼呢,少爺沒有開口,是我跟您說話呢。”
“撲哧”李平把茶碗裏的白水差點吐了出來,因著快歇息了,若汐是不許李平喝茶的,飯後一刻鍾可以喝上一盞,之後就不能再喝了,隻能喝白水。
聽了若汐的話,李戟沒有出聲,似並不在意,但李平的動作卻讓他尷尬起來,臉色泛紅,略有幽怨的看著李平。
“嗬嗬,不小心嗆到了。好了好了,就現在審吧,他們三個都關著,倒是無人可用了。”李平放下茶碗,笑盈盈的看著若汐,若汐也是一臉的微笑,用手掩著嘴樂。凶手雖然還沒有眉目,但大家的心情卻不似剛剛的沉重了。
李戟紅著臉出去叫了侍衛,不過片刻,便把白露帶了來。
“雪梨銀耳羹是你燉的?”若汐坐在凳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白露,不似往日的溫和。
“是,是奴才燉的,隻是,是春分姐姐囑咐的,我、我隻是幫著春分姐在小土炊上生了火,又把瓦罐燉上了爐子。奴才是逃荒出來的,家人都已不在,跟著少爺和姑娘才能吃飽飯,少爺和姑娘都和善,奴才自來了就沒挨過打,怎麼會害少爺和姑娘呢。少爺姑娘救我啊,不是我做的……”白露說著說著便嗚嗚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磕頭,不過幾下額頭便紅了,想來是使了勁,不似做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