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丫鬟三萬的話,若汐笑了好一會,這才問道,“你家少爺可是開賭坊的?”
三萬掩了嘴咯咯笑道,“小姐真是聰明,我家少爺以前確是開賭坊的。隻不過……”說著三萬歎了口氣。
“隻不過什麼?”若汐看著三萬神情沮喪,心下好奇,這個幽靈儒雅而俊秀,一點痞子氣都無,怎麼可能是開賭坊的。
三萬給若汐倒了一碗水,端著走到床邊,一麵遞給若汐一麵道,“隻不過自夫人過世以後,少爺就結束了賭坊的生意。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三萬也是聽母親所說。”
若汐端過了水,心下想著,原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想來是因著這個傷心,才變得如今這個模樣也不是不可能。若汐剛抿了一口水,突然心下一動,不由嗆了一下,一口水全吐了出來,不住的咳嗽,三萬忙取了帕子來,又接了若汐手中的茶碗。
若汐使勁的咳嗽了幾下,嘶啞的問道,“你家夫人可是姓袁?可是生過一個女兒?”
“這個姓氏奴才卻是不知了,隻知道夫人的閨名是‘碧蘿’二字,奴才的母親聽著少爺這麼稱呼過。倒是不曾生育,當年奴才的母親也不過是少爺的粗使丫鬟,這些事情知曉的極少。哎,不說也罷,小姐昏迷了有幾日了,如今醒來可還好?要不要進些米水?”
若汐心下一沉,既是不曾生育,這個碧蘿應該不是自己的母親袁姑娘了。聽到三萬問起飲食,這才覺得確是有些饑餓,便點了點頭,“好,你家少爺去哪兒了?”若汐還是想問問,這個幽靈是什麼人。
聽了這話小丫鬟竟眨了眨眼睛,一臉奇怪的道,“我家少爺在京城呢,小姐是要找他?”
若汐聽了也愕然,剛剛出去怎麼就在京城了,“你家少爺剛剛出門,怎麼又到京城去了?”
三萬又嘻嘻的捂著嘴笑了起來,“小姐誤會了,嘻嘻,剛才出去的是遊公子,他是我家少爺的好友,並非我家少爺呢。”一邊笑著三萬退了出去。
遊公子?若汐快暈了,哪裏來這麼多的人。
過不多時,三萬倒是沒有端著湯水進來,而是跟著幽靈回來了,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長須白眉的長者,背著一個小藥箱,想來是給自己把脈的大夫。
若汐雖然已有十三歲,但這大夫看著倒有六十了,因而也沒有放簾子。
長者為若汐把了脈相,便道,“既是已經醒過來,自然沒什麼大礙,但看著姑娘操心太多,睡眠不好,老夫開一張補血安神的方子,姑娘吃上一陣吧。”說著起身要去開方子,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頭交待,“姑娘定要好生養病,少操心,少費神。”
若汐聽了忙道謝,“多謝了。”其實她也是醫生,如何不知道自己太費心神,可事上之事,十之八九不如人意。像自己這等百姓,不用心籌劃,前程難料。
待長者開完藥方,又囑咐了一番,這才離開。三萬拿了藥方便出去找人配藥和置辦飲食,若汐才把幽靈留下,“遊公子,若汐有一事相問?”
幽靈微微一笑,古銅色的臉上露出幾許貝齒,煞是好看,“遊公子不過是對外的稱呼,紫草小姐叫我幽靈就好。”
古銅色的肌膚多了幾分男子矯健與氣勢,但說起話來又親切溫柔,甚至一笑起來,那顯露的牙齒都增添了一些顏色。相比淩虎的憨厚和李戟的冷俊,這個男子似乎更讓人感覺舒服。
“不過是個稱呼,公子何需介懷?”若汐說著也笑了。
“是幽靈拘泥了,不如小姐的灑脫。”幽靈一撩長衫,坐在床邊的錦杌上,等著若汐問話。
若汐輕咳了一聲,正色問道,“我想知道,遊公子,是如何認識我母親袁姑娘,她……她是在柳家大火時死的麼?公子救我是巧合還是……”
半晌,屋子都安靜的沒有聲音,幽靈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回答,但若汐一直看著他,讓他有些不自在,“有些事情小姐到了京城自然會知道,幽靈……幽靈隻是受人之托護得小姐周全。”
幽靈抬起頭來,看著若汐的眼睛,“不過有一點小姐說的沒錯,三年前的乞巧節之前,幽靈便在暗處看著小姐了,從那時到現在,一直都不曾離開。就是你在方府,我也一直在府外看著。包括前些日子那個丫鬟下了毒,我將罐子裏的湯羹幾乎換成了水,所以那個中毒的大丫鬟才隻是休養了幾日就好了。”
“這是為何?”若汐不解的看著幽靈,既然已經發現,就將罐子打破,或是丟掉便是,為何隻是加了水,若汐如果喝了,自然還是會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