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前門西大街。
深秋的午後,西大街上行人匆匆。一輛不起眼的黑漆馬車緩緩的向西行駛著,到了最西頭的門丁兒胡同,馬車略停了停便拐了進去,黑褐色的馬兒輕輕打了個響鼻,便停在一家小小的當鋪門前。
車簾掀開,一男一女從馬車上下來,二人都穿著黑色的鬥篷,女子戴了帷帽,又有家仆護著,轉眼便進了當鋪。
當鋪裏空空當當的,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有一個粗壯的男子揚聲問詢,才從櫃台後從緩緩走出一個還算俊秀的少年掌櫃,那少年略帶桀驁,輕聲招呼了一下便引進後堂。
二人也不客氣,進了後堂的花廳直接坐下,才有家仆遞上一個包袱,少年輕輕接過。
包袱打開,清一色的金玉首飾,金燦燦的晃的人睜不開眼,在那一片金色中,少年掌櫃拿出一個小小的金算盤,算盤是純金打製,精巧異常,算盤珠顆顆圓潤光滑,仔細瞧去,竟是上好的足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估一下價吧。”那女子開口道,
“不知客官想當多少?”少年掌櫃的話讓二人有些詫異,向來當鋪要先估個價,才好還價,怎麼這掌櫃竟如此不懂規矩。
“掌櫃的說笑了,小女子想當上五百萬兩呢,您也得願意才行。”那女子似看出了什麼,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好,既然客戶要五百萬兩,那我就給您湊上。”說著少年掌櫃拍了兩下手掌,一個黑衣男子手捧一個木盒走了上來,隻見他一身的黑衣黑靴,連臉色都是古銅色,隻是嘴角略彎,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齒。
“紫草小姐,好久不見!”
女子見了忙將帷帽摘下,露出白皙的小臉,正是若汐,“幽靈?”
“正是幽靈,幽靈去西北辦事,沒能保護小姐,讓小姐受驚了!”幽靈說著,將手中的盒子打開,遞到若汐手上,一旁的李平輕輕瞥了一眼,不由一愣,那盒中竟是厚厚的一摞銀票。
腳步輕響,二個男子從內堂走出,為首的一個腿腳有些不便,手上拄著一支竹木拐杖,後麵跟著的一個一身的冰冷,連眼神都帶了寒氣。
二人一出來,少年掌櫃便上前一步,“小財見過爹爹,見過四叔。”
那二人對著少年掌櫃點了點頭,便向著若汐和李平行了大禮,
“陳九見過王爺,見過紫草小姐!”
“李四見過王爺,見過紫草小姐!”
李平見了忙上前扶起二人,若汐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從上次黴米事件,自己便再沒有找過隆昌號,也沒有找過九哥,此次是因著西北戰事吃緊,如今已經入冬,糧餉不濟,又想不出好辦法。
前幾日,若汐便想著如何湊齊這糧餉取了些金玉器件,又打扮了一番,出來看看門道,沒成想,找了這麼一間破當鋪,卻還是被人家一會就找到了。
幾人見過禮,下人退了出去,才又各自落了座,隻是因著李平的身份已經暴露,隻好坐了首座,若汐便坐在李平的一側,另一側則坐了陳九,而李四現在還是雲衣衛統領,便站到了一旁,眾人便隨他去了。
“紫草小姐,你把小金算盤拿來了,怎麼沒有把我的令牌取來?”李四臉上冷冰冰的,似有不滿,坐著陳九卻嘿嘿的直樂。
“你那令牌不過是鐵做的,能值幾個錢,還好意思說!”陳九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將這兩件東西的出處提了一提
令牌雖然不值錢,卻是標明了身份,雲衣衛的最高令牌,除了皇帝老子,連李平都要忌憚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