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曾經的曾經有多遠(3 / 3)

計程車開到一個偏僻小區的,一幢幢舊式的水泥房子,最高不過三層樓,大多房子都是黑著的,這幾年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附件的居民都搬出去了。

亮著的房子,大多是一些從外地來打工的民工租來住的,在外漂泊人沒有那麼多講究,隻要價錢合適,有個屋簷遮風擋雨的他們就覺得可以了!

以前也是因為房租便宜的原因,雷赫住在這裏。

但是現在已經發達了,為什麼還住在這裏?

計程車越開越往裏麵,要不是沈佳還記得路,肯定的迷路。

因為計程車司機說這一片基本算是荒廢了,因為居住的那些民工一般都不會選擇打的,計程車司機已經兩年沒來過這裏了,該往哪走,他已經記不清了!

可是事隔五年,她覺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昨天還住在這一樣清楚的記得去雷赫住處的路。

那曾經是通往另一個家的路,她怎麼可能忘記……

外麵的夜色低沉,今晚沒有月亮。

兩邊的房屋飛馳而過,終於來到一間兩樓的房子前,沈佳非常肯定就是這間,因為他的車停在院落裏。

以林肯領航員絕對出色的外觀,即使在黑夜之中也一樣銳不可當。

沈佳示意計程車司機把車停在路口就好。

“小姐這片區是打不到車的,你一個女人,怕是不安全,需不需要我等你會?”司機好心的問道,這樣漂亮的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以外,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因為她特別漂亮又懂禮,計程車司機是不會答應開到這來,隻因為入夜了,這邊窮人多,亂得很。

“也好,謝謝!”沈佳微微一笑,她開始還當心會不肯所以沒說。

四月的天氣,說熱不熱,說冷不冷,但是入了夜,還是有些微涼的。

高跟鞋踩著高低不平的小路上,坑坑窪窪的,卻別有一番滋味,像是回到了家的感覺……

周圍的一切那麼平靜……

萬籟寂寂。

像是夢遊一樣,她輕輕的淺淺的邁著步子,沐浴在寧靜的夜色之中。

恍惚間,她覺得所有的包袱都可以放下,隻要他的懷抱為她敞開……

但也隻是那一恍惚間的感覺。

在泛著昏黃色的燈光下,一切就像是一張舊照片。

狹窄陰暗的樓道裏,沒有任何聲音。

到了2樓的時候,沈佳停注腳步,怔怔的看著那破舊不堪的木門,灰舊的門上貼滿了各色的小廣告紙,一層又一層……

都已經成了灰白色。

按了幾下門鈴,沒見人來開門,低頭卻看見了那已經被洗的發白的地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沈佳蹲下身子,掀開地毯,因為走廊的燈光暗淡,她摸著粗糙的水泥地找起來。

忽然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沈佳心裏有底了。

鑰匙,雷赫家的鑰匙,記得以前她下課後過來時,雷赫常常不在家,總是要等上一會。

後來兩人親近了,雷赫便把鑰匙放在地毯下麵,方便她拿,也不怕別人看見。

因為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他從小死了父親,母親改嫁,很老套的情節。

但事實的確如此,他是靠鄰居的施舍養大的。

那家裏一貧如洗的,誰會偷。

“沈佳。”剛好從屋子裏出來,雷赫沒想到沈佳會自己開門進來,她竟然還記得鑰匙放在哪。

那個位置一直沒變過,在某個人的心中,她就像那把鑰匙,一直待在那,一直沒有改變……

“軒軒呢?”沈佳朝裏麵房間看,他們的兒子正乖乖的坐在床上寫作業。

“你坐會。”雷赫說著走進廚房。

沈佳這才意識過來,他剛才的手上,是拿著鏟子的,圍著她當年買的粉紅色圍裙。

走進廚房,沈佳不由笑了。

他圍著圍裙的模樣有點滑稽,可愛的圖案,配上他冰涼的外表,別是一番風景。

“從不知道,你還會做菜!”看他有模有樣的擺弄著,沈佳目不轉睛的凝視。

“最近一邊看你的節目一邊學的。”也是閑來無事,自我消遣罷了。

沈佳從沒想過他也會注意自己的節目,那檔節目專門為家庭主婦做的,他一個大男人也會看?

“我以為你不會住在這裏了!”沈佳看看周圍,一切都沒有改變的樣子。

“原本我在市中心有了別墅,在那住。因為這裏充滿我們的回憶,對曉慧來說,是不公平的,出於責任,我原想讓她過得更好些,所以搬過去了。直到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前,我都住在那,卻又放不下我們美好的回憶。前幾年我在電視上看見有家公司想收購這裏做度假村,突然不舍起來,我想要是這裏不存在了,那麼我們就永遠回不去了!幾經波折,我用娛樂城做擔保,貸款買下了這一片地方,租給一些從外地來打工的農民工,我喜歡他們的質樸。慢慢的這裏有了一些生氣,我才鬆了一口氣。和曉慧在一起的日子,並沒有想的那麼樂觀,我們經常吵架,即使隻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每次和她吵架後,我都會回到這裏,想著我們的過去,勉強的撐著走下去。後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賣了市中心的別墅,又搬回了這裏,我在等你,我每天都在期望你會回來。一天一天……”他的表情顯得沉重,沉默一片。

“你好傻!”沈佳啼笑皆非的看著他,聲音有些哽咽了。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引起你的同情,隻要你知道我一直在這裏等著你回來,就夠了!”他輕聲歎息,聲音不乏寵溺之意。

沈佳失笑。“雷赫,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隔著這五年,而是一直陪伴在彼此身邊,說不定我們也會吵架,也會不開心。要不是那樣,你怎麼會隻記得我的好!我除了美貌什麼都沒有,何德何能值得你的等待。”

“你值得!”他很肯定的說,幾乎是沒有思考過的。

沈佳選擇沉默,因為她有點弄不懂自己了,像她這樣一個隻有皮相好的女人,真的配得上他麼?

以前章曉慧曾經對她說過:“你以為你配得上他麼,你隻不過皮相好,家裏有錢。如果有一天這兩樣外在的東西,都已經失去,你還有什麼?”

“我不喜歡你這麼低落的樣子,像是你的麵前並沒有我的存在!”他關掉液化氣,掀開鍋蓋,一股帶著香氣的白煙冒了出來。

“軒軒,出來洗手吃飯!”

“來了,媽媽。”

一桌子菜都是清淡的,因為孩子生病了,不能吃辣。

以前沈佳做菜給他吃的時候,總要放辣些,他嗜辣。

沒想到這樣的小細節他也注意到了。

沈佳叼了一筷子熱騰騰的飯菜覺得窩心,像是家的感覺……

“爸爸做的菜,真好吃!”沈軒討喜的說。“和媽媽做的一樣好吃!”

“那就多吃點!”雷赫一臉幸福的給孩子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