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了,霜降也過了,將要來的就是小雪了。
龍栩焰的病在“斷崖草的丹藥”調理下,漸漸恢複,和以往一樣,死不了,但病不好。
小尹左腕上那道呈淡淡凸起的白痕,她說,是采續命菊是留下的傷。
龍栩焰不禁一皺眉,神色似擔憂似無奈更似懊惱。
緊接著十一月大考剛過,今年素質普遍提高,令皇上心情大好,放心交與吏部去考核。
“皇兄,你在做什麼?”柔山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捧著藥碗,慢慢走近房間。
龍栩焰放下手中紙張,薄唇淡淡揚起。“沒什麼。”
“是嗎?”將藥放在桌上,柔山賊兮兮地看向兄長,“這是小尹姐姐這次采回的叉殺茶,我親自煎的哦。皇兄你說,這樣的話,小尹姐姐會原諒了我了嗎?”
“小仙女從來都沒有生氣你們。”看見妹妹紅撲撲的小臉揚著內疚,龍栩焰不禁失笑。
這小妹懊惱自己居然懷疑情同姐妹的小仙女,所以仲些天來,嬌滴滴的小公主到了他房間中與落霞一起當婢女,請求小仙女原諒。
這單純的小鬼,龍栩焰覺得好生好笑。
但一斂微笑,他又覺得詭異,眾人看小仙女的都眼神變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震懾。
三分驚歎三分敬佩三分感動構成一束完整的震懾。
龍栩焰實在摸不透,是否自己錯過了什麼情況。不就是因為小仙女被懷疑為惡毒的女人,然後真相大白——斷崖草的毒性可在冥界蒸發。懷疑之心,人皆有之,為何小小一誤會,眾人對那乖巧、可愛的小仙女的態度如此大改變?
詭異。詭異。
“皇兄,你胸前的玉佩好漂亮哦!”柔山好奇伸小手一摸,“哇!它會發熱!”
龍栩焰收斂心思,薄唇溫柔揚起。“嗯,它叫寒冰青龍佩。冬暖夏涼。不過聽說它是小仙女天上帶來的曠世珍寶,沒想到戴在當今皇子的身上,若被人得知,恐怕宮中不得安寧了。所以柔山不可對外道出它的名字哦!”
“我知道了。”柔山點了點頭,看見兄長明亮的微笑,轉了神秘兮兮地語調,“知道嗎?長樂姑姑說,皇兄以前是冰冷小鬼頭,可現在變溫柔了。我也覺得皇兄好溫柔,這是小尹姐姐的功勞。”
龍栩焰淺笑不語。
“哼!你不承認我也知道。皇兄是喜歡小尹姐姐的,比我更喜歡小尹姐姐,所以你才有對小尹姐姐的信任。”
看妹妹調皮的稚氣模樣,與小仙女又有三分相像,龍栩焰不禁失笑,“你……咳咳!”才開口,他就一陣悶咳。
柔山立即收起笑臉,連忙輕拍兄長的背,擔心地問:“皇兄,你覺得怎樣。”
“沒……事……”龍栩焰揮揮手,表示不在意,“隻是喉嚨有點癢。”
柔山當然不放心,“皇兄,你快把藥喝了吧。你的病剛康複不久,竟穿得那麼少!至少也該披著披風呀!”她趕緊拿來披風為兄長披上,瞥見書案上的紙張,立即不讚同的皺眉。“皇兄,你的病剛好,應該好好休息,幹嘛還理朝中的事呀?這些交給父皇就好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隻是今年恩科大考的卷子,抽了幾張看看。”
“大考?”柔山好奇的眼珠子一轉,“皇兄,今年大考的命題是什麼?”
“從未提出的政策。”
“從未提出的政策?”柔山歪了歪腦袋,“什麼東東?”
“從未提出的政策。”就在這時,小尹突然走進房間插嘴說:“就是將皇宮的午膳全換成甜點的政策,或者夏天、冬天來放個寒暑假期的政策。”
“撲哧……”柔山不禁失笑。
“小仙女。”龍栩焰白了一眼,“你的領域在天上,我們國的舉人高攀不起。”
“焰……你還記得我送你寒冰青龍佩……”小尹笑眯眯的,“是我的嫁妝。”
龍栩焰一愣,胸口的佩玉暖意貫徹全身,他點點頭,問:“你這次出門就是找天帝說這件事嗎?”
“嗯……”小尹愉悅地點點頭,又有點害臊。
“那我明天也去和父皇說。”事情比想象中還要順利,龍栩焰咧開了嘴角開心地笑,放肆的笑容如同燦爛的朝陽,如此的奪目,如此的閃耀。
“皇兄,你們在說什麼呀?!”一直被排除在外的柔山覺得莫名其妙。
“柔山。”龍栩焰得意地歪嘴笑,“我要立妃了。”
“哦!”柔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從未提出的政策,就是皇子隻能一夫一妻製!”
這夜正沉沉,沒有風,而皇宮也陰沉沉的,隻有偶爾呼嘯而去的馬車聲,空氣似乎也停止了流動,月光從雲層中淡淡的采出一絲微光。
“有刺客!”
落霞驚慌地從龍栩焰房裏跑出,朝戶外大喊。一黑衣刺客立馬追上,露出一雙冷厲的殺意,長劍往她身後刺。落霞雖不懂武功,但幸好反應夠好,連忙躲避過刺客數十下的劍擊。
而龍栩焰房裏的情況就不樂觀了,七個刺客明顯對準龍栩焰下手。小尹一人也不懂武功,荒廢多時的仙術和手持匕首保護龍栩焰,明顯心有餘力不足,身上已經被劃刺了多條血痕,成了血娃娃。
刺客雖沾上風,但察覺地侍衛馬上趕到,為首的黑衣低喝一聲:“攻擊皇子。”命令一下,數幾刀影往龍栩焰身上落。
“小仙女,顧好自己,不用理我。”龍栩焰低喝一聲,若隻有她一人,這些凡人根本不是天人的對手,可為了保護他,讓她的行動不便,拖累了她。
“笨蛋!”她又怎會不理他呢?
一道反光射向她的眼角,玉小尹連忙護住龍栩焰,匕首一擋,對手刺偏了,她趕緊抱住龍栩焰閃躲,可手臂又被另一劍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