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說愛(1 / 3)

當莫塵叫出那個奇怪的名字後,有一瞬間,腦海裏翻騰著很多怪異的畫麵,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像是親近,又像是排斥,莫名的恐懼頓時充滿空白的心底。

“啊……”莫塵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拚命想把那可怕的感覺趕出心底。

“快,抓住他,不要讓他傷害自己,我給他打一針。”

恍惚中看到那閃亮的針尖,莫塵驚懼地嘶叫起來,下意識地掙紮著,抗拒著。

但莫塵的身體被緊緊地摟住,被鎖固的感覺讓莫塵憤怒,但這不同於往日的“鎖鏈”居然越鎖越緊,莫塵火大了,張嘴一口咬住眼前的“鎖鏈”用力地撕咬著,但不同與往日的冰冷的口感,溫熱的液體和腥澀的味道很快就布滿了口腔,讓莫塵不舒服到了極點。

這時,那個好聽的聲音又出現在耳邊:“好了,不怕,很快就好了,乖、乖。”

簡單而有力的安撫,不斷地重複著,悄然撫平莫塵心底的波動。

冷冷的液體注入莫塵的身體,讓他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朦朧中隻看到那熟悉的臉龐依舊被莫名的水汽所籠罩著。

“不要……有水啊……”低聲地說著,無力地抬起手再度摸上那張臉,濕潤的觸感通過手指,傳到腦海,但莫名的酸澀卻通過手指傳到空白的心底。

“我……知道……”好聽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著,陪伴莫塵進入沉沉的黑色世界中。

我很高興,那張臉終於可以清晰地看見,而且隨時可以看見了,因為有那張臉的人一直陪在我身邊,隻要我睜開雙眼,就能看到那讓我愉快的溫柔笑臉。

他說他叫西門予風,他的名字好怪。他還說,他是我的親人,會一直一直地照顧我,不會躲回我的夢裏去。

開始我不相信,整天的抓住他的衣角,生怕他悄悄溜走,甚至在睡著時,我也不曾放過手。而西門予風也沒有反對,總是笑著陪著我,喂我吃飯、陪我打針,還和我說話。所以,後來隻要西門予風在,即使我最討厭的打針,我都會乖乖的。

我的腦袋裏不再是空白的了,有好多好多東西住進裏麵,像人啊、物啊、景色啊、反正有好多好多,但很奇怪,我的心卻總是一陣一陣的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我、啃咬著我。特別是每次西門予風抱住我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異樣的明顯。

我就對西門予風說了,但西門予風隻是微笑著對我說,那是一個隻有我自己去探索才能知道的秘密。我好想知道這個秘密,但卻不敢去想,每次去想,我的心都會好痛好痛。

我到底該不該去探索這個奇怪的秘密呢?我猶豫不決,但內心的衝動一次比一次激烈。

有一次,我坐在輪椅上和西門予風一起去散步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

“我想不出來,想的時候,心會痛。”我握著西門予風的手,放在胸前,垮著臉告訴他,“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想,每次想到總是有些害怕。”

“我知道,”西門予風把我從輪椅裏抱起,讓我坐在大樹下,然後蹲在我的麵前,漂亮的眼睛望著我,“我知道你很苦惱,因為那個秘密是你所有的痛苦的源頭,即使你忘記了身邊的一切,但隻要你還生存著,那個痛苦的源頭就會不斷的提醒著你、呼喚著你。沒有人知道,那個源頭究竟包含了什麼樣的痛苦、什麼樣的糾葛、什麼樣的煩惱,因為那個源頭是你所有情感的彙集,即使是我,也沒有權利要求你去麵對還是逃避。”

我傻傻地聽著,聽不懂西門予風在說什麼,但心中卻有著異樣的共鳴感。

“現在的你,像一隻毛毛蟲,把你所有的感情和理智都緊緊地集結在一起,化做一隻無形的繭,把自己藏在裏麵,在無意識中,慢慢地蛻變著,隻要有一天,你能破開這隻緊緊圍困你的繭,你就可以成為一隻漂亮的蝴蝶。”西門予風溫柔地笑著,“而我,會一直等著你,等著你從那隻堅固的情繭裏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