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柳得米拉由於有了那頂帽子的保護,沒有人能夠看見她,就連惡魔也無可奈何,雖然他能感覺到柳得米拉就在山洞裏,但是他再怎麼想辦法也看不見她,氣得他把自己身邊的黑奴殺得隻剩下最後一個了,要不是每天早晨起床後3米長的胡子需要別人幫忙梳理,說不定那最後一個也被逼著跳崖自盡了。
柳得米拉短暫的高興過後又是無盡的憂傷,整天戴著那頂帽子在花園裏遊蕩,長籲短歎,把親愛的魯斯蘭思念。她無法控製自己的幻想,任那幻想飛越重重高山,趟過條條大河,回到基輔可愛的家鄉。啊,撲進父王和兄弟們的懷抱裏,讓重逢的淚水盡情流淌;向昔日的女友們談一談幽禁和別離的悲傷,讓喜悅掛滿眉梢;夜深了,啊,親愛的魯斯蘭,可以繼續愛情的纏纏綿綿。
幻想總是幻想,當頭腦清醒的時候就不得不麵對現實!
可憐的柳得米拉啊,把一切美好的幻想遺忘,顧影自憐,不勝淒涼。
再說說那個惡魔,他是一心一意想把柳得米拉找出來,日日夜夜不讓那個唯一的黑奴閑著,城堡和花園,到處尋找,高聲呼叫,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有時候,柳得米拉一個人在花園裏轉悠,無意間會看到那個忙忙碌碌的黑奴,她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麼,於是,她就把頭上的那頂帽子摘下來,然後大喊:“啊,親愛的,我在這兒,過來吧。”
那個黑奴看見柳得米拉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正對著他微笑,啊,別提他有多高興了,撒開腿趕緊跑上去。
柳得米拉看著黑奴在距自己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又把帽子戴上了。
黑奴焦急地大叫:“公主,公主,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出來吧,快出來吧!”
柳得米拉當然不會出來的,她清楚出來的後果是什麼,但是她又會悄悄地繞到黑奴的背後,然後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丟向黑奴。
那顆石子好像長著眼睛一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黑奴的頭上,痛的他哇哇直叫。
柳得米拉格格地笑著又把帽子摘下來,說:“來吧,我在這兒!”
黑奴捂著疼痛的頭轉過身又撲了過來。
柳得米拉把帽子又戴好消失在黑奴的視線裏,她高興用這種方式減輕自己內心的憂愁。
啊,黑奴被折磨的都哭了,但是不得不流著眼淚繼續尋找。
柳得米拉看著黑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遠去了,她一個人坐在了亭子裏,短暫的興奮過後又是無盡的悲傷。餓了,她就去枝頭摘果子吃;渴了,她就去喝甘甜的泉水。到了夜裏,為了更安全一點兒,她就費力爬上雪鬆或者白樺樹,在枝頭尋找片刻的夢鄉,幾乎每一次,都是在新婚的床上和魯斯蘭熱情相擁的情景,啊,醒來後隻能熱淚橫流。
惡魔整日**中燒,又氣又恨,滿臉愁苦,恨不能把整座北山都掀掉,這好比火神赫淮斯托斯,當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美和愛的女神阿佛洛狄忒跟戰神瑪斯偷情,他便把妻子的風流韻事向諸神張揚……
可憐那個黑奴啊,天天人心惶惶,忍受著惡魔無休止的嗬斥,就怕他命令自己去跳懸崖。
有時候,柳得米拉會不勝寂寞,走進大理石涼亭坐在裏麵眺望遠處的樹林,是啊,已經深秋季節了,樹上的葉子基本上都落光了,隻有那些鬆樹兀自站在那裏,顯得越來越蒼翠了。她看著看著就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淺意識裏早已經把身邊存在的危險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