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皮,少說兩句,你不就昨天被他揍了一頓嘛,至於這麼記仇?都一窩子兄弟,睡在同一張大通鋪上,沒有誰瞧不起誰,這些年頭,若是沒有大頭哥照顧,咱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大頭哥的刑期很快就滿了,到時候他出了獄,咱一窩子裏的兄弟就要抱成一團,否則以後誰也沒有好日子過。”胡渣男昆哥推了一下瘦皮,這家夥方才不吭聲。
矮炮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悶著腦袋喝粥吃饅頭,他對陳浩沒啥敵意,就是腦子有些彎,同一個監舍裏,他就聽大頭,昆哥和瘦皮的話,昨天要不是瘦皮帶頭,昆哥發話,他也不至於一起揍陳浩。
這時,大頭說話了:“浩子,以後多和兄弟們親近親近,這裏沒人欠你的,能住在一起都是緣分,我看你昨天被揍得這麼慘都沒吭聲,骨子裏怎麼說也是一條漢子,這男人在世上活得不是累,也不是苦,而是窩囊。”
陳浩終於抬頭,看向大頭:“大頭哥,你在這監獄待了多久了?”
大頭嗬嗬笑道:“我二十歲開始闖蕩社會,二十一歲第一次進監獄,我今年四十八了,監獄我都住了二十七年,先前幾年我都是小犯,不重,進進出出都不知道好幾回了,來這裏是十三年前,我當年被判的是二十五年,不過運氣和表現都好的原因減了不少,現在算算,我也就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就可以出獄了。”
陳浩‘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埋頭喝起了粥。
吃了早餐後,所有人再次被獄警帶離了食堂,順著筒道走出了監區。
監區之外就是那個大操場了,陳浩和很多進來不久的新收犯人都被獄警帶走了,也就是被帶到了新收中隊的勞動改造區,那裏也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隻是裏麵不是監舍,而是一間間被分離起來的手工室,裏麵有各種各樣的手工雜活,大部分都是打毛衣、釘扣子、繡花、做紙袋、折信封之類的,至於一些技術活都是要去工廠間幹的,昆哥和瘦皮這種就是去了工廠間,更累更苦的還有開礦,背石頭等,當然,這些技術活和苦工活現在的陳浩還接觸不到。
整個大鐵籠子裏有上百間手工室,手工室隻是被一道道鐵門隔開,一眼望去,都可以看到所有人,五個監區裏的新收不滿三個月的犯人都要在這裏工作,每一排手工室的走廊上都會有好幾名持槍的獄警守著,偌大的籠子裏,上百人居然聽不到一點說話聲,每人都埋著腦袋,拚命幹活。
“這就是所謂的勞動改造?”終於見識到了這監獄裏的勞動區,陳浩的心也涼了一大截,他很清楚,別看每個人都很輕鬆,但是那精神上的壓力是很巨大的,就算看似輕鬆,但是每個犯人幾乎每天都像機器一樣在幹活,鐵打的也會受不了。
陳浩被分到了一個手工室裏麵打毛衣,手工室裏還有其他四個犯人,每個手工室三五個人不等,他的任務就是兩天打一件毛衣出來,這是對新收犯人的標準,學得快的就相對輕鬆一點,一般大多數一兩個月之後的犯人都能一天打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