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雙重的背叛(1 / 2)

這年六月乙酉日,上國柱李充在馬邑大破突厥,京城人人振奮,但突厥進犯的危機並沒有解除。也就在這個月,我學會了騎馬。

隻有在馬上奔跑,疾風迎麵,我才覺得此時的女子可以與男子比肩,不失風采。

誰言女子不如郎!

父皇得知我學會馬術,在嚴峻的國情下難得一見地露出笑容。

公爹王誼上表章請求出兵抗擊突厥,父皇說他去年五月風濕腿疼,舊疾複發,深恐他在出兵途中出了病故,委婉地拒絕了王誼的請求。

公爹王誼為此鬱鬱寡歡。

幾日後,父皇在日益嚴峻的國情下惡夢連連,驚夢醒來後下詔說:“沒有那個改朝換代不遷都的。”他深恐住在前北周皇宮裏會有不詳的事端發生,遂讓高熲、劉龍、高龍叉等人為我大隋營造新都。父皇又說他建新都是為了在嚴峻的國情下讓大隋增加氣運,考慮到國庫緊張和時間加緊的問題,他特別交代,新都隻需適宜居住無需豪華。

有臣子見父皇居然在國庫並不充盈且嚴峻國情的情形下營造新都,故認為父皇心神壓力巨大,上表章提議父皇充盈後宮,驅除苦悶。未料此舉引來母後不喜,父皇大怒。

父皇在朝堂上繃著臉怒言:“愛卿覺得朕是一個貪圖享樂之君,還是覺得朕心煩之事不夠多矣,想讓朕與皇後感情生隙?!”

臣子聞後惶恐,下跪不斷叩拜,直言恕罪。

至此,朝中無人再上表章讓父皇充盈後宮,出現史上從未有過的一幕:大臣讓自家命婦按照禮製入宮朝見母後時,紛紛獻禮討好母後。

自古從未有過大臣變相討好當朝皇後的情況!

父皇與母後同寢同食形影不離,母後有許多關於政事上的提議都被父皇采納,在宮中他們被人尊稱為“二聖”。

與父皇母後的夫妻深厚情愛相比,我與王奉孝之間的感情可以說遠不及相敬如賓,近不及惺惺相惜。

秋九月,天微涼。

我坐在許醫館後院的秋千之上,輕輕地哼著歌謠。阿述在一旁看著醫書。四皇姐和王奉孝並不在旁。不知為何,我突然間感到腹痛,坐起後察覺裙下濕漉漉的,以為昨夜雨露未幹,沾了裙擺,誰知往後一抹,突見手上全是鮮血!

“啊!”我尖叫一聲,差點當場暈厥過去。阿述趕緊放下平時從不離身的醫書跑過來看我。

我靠在他身上,害怕地說:“阿述,血,我身上流血了。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說到後麵都快要哭了,以為自己得了可怕的惡疾。

“阿五,別怕。我背你入屋。馬上叫師父前來。”阿述背我進屋放我於榻上後,火速去尋許藥醫。

後來得知,這是女子初次來潮。未想,我居然比年長於我的綠丫提前來潮。當我和阿述從許藥醫口中得知此事時,彼此鬧得臉紅,好一陣尷尬。

當我回到王家,母後已得到消息。她帶上宮人,親自前來王家看我,和我說了很多女子私密之事,直到天色已晚,她才留下一名司醫照看我回到宮中。

這名司醫與綠丫都是古板之人,居然能麵無表情詳詳細細地對我述說男女閨房春事,並且拿出好幾本圖文並茂的春事書籍,好好地“教化”了我一番。

也因她一番“教化”,我終於知道一直好奇的男女羞人之事是什麼,心中更是疑心王奉孝與四皇姐的關係。

於是,待我來潮過後的一日清晨,我約阿述,王奉孝及四皇姐在城西馬場賽馬。我故意與阿述隱藏一旁,躲在馬場平地外圍的樹叢裏。

王奉孝與四皇姐相繼來到馬場平地上,一開始他們保持距離,行止有禮,見我和阿述久久未來,王奉孝向四皇姐使了個眼色,一個人走入馬場外圍的樹叢裏,接著四皇姐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仆人候在遠處,也走入樹叢往王奉孝的方向走去。

阿述對我小聲說:“阿五,我們跟上去。”

“嗯。”我麵有憂色輕手輕腳地跟在阿述身後,心裏非常的害怕,害怕見到自己猜測的那一幕。

雖然這時的我不懂情愛,對王奉孝也無男女之情,但他和四皇姐都是我親近之人。這近兩年來的朝夕相處,他們於我,已有情誼。我不能接受這般親近的兩人對我的背叛,再怎麼說王奉孝都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是注定要和我生活一輩子的人!

上蒼似乎並不想悲憫於我,佛主似也不肯保佑於我。我真的親眼見到了這震驚的一幕:王奉孝把四皇姐壓在樹背上,兩人氣喘籲籲,緊緊擁抱,親密無間,不斷地肢體交流,衣發淩亂,不堪入目,樹枝因他們熱情而瘋狂的動作劇烈顫抖!

我的心也為之顫抖!我深受打擊,兩個於我親近信任的人,居然真的雙雙背叛了我,我不顧阿述的阻止,忍不住站起身痛斥:“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這般對我?!”

我說完不顧震驚回望過來的王奉孝和四皇姐,不顧阿述對我的叫喊,留下被傷害的淚水,僅僅一人縱馬出城!

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我以為我是勇敢的、堅強的,原來我依舊沒有長進,遇到挫折首先想到的是逃避,如那次在聽到有人說我是送給王家的禮物後那般奔跑,如那次在聽到大皇姐說我是個可悲可憐又可笑的乖乖女後的奔跑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