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是晌午,我又收到王奉年的來信。由於蕭瑒的事,我沒心情再回信給他。接下來幾日,王奉年像是瘋了一般,不斷地給我寫信,一直問我為何不給他回信,問我是不是病了,或是宮中事忙我無暇回信,又或是我喜歡上了蕭瑒打算不再搭理他。
他對我的不回信,想出的理由從幾個到幾十個。從他的信中,我看得出他因我沒回信而變得煩躁不安。
我拿起紙筆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了放下。阿述在夢裏告訴我,說一切隨緣,便是讓我不強求不主動,靜待事態的發展,畢竟我的婚事,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雖然我可以趁早地為自己謀劃,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父皇手中。
即便是父皇現在選擇讓蕭瑒娶我,或是其他令他滿意的駙馬人選,但隨著朝堂風雲變化的莫測,父皇也不能確保一年後他不會改變心意。因為,父皇對我的重視和疼愛,致使娶我者必會得勢,這導致我的婚嫁成了平衡朝堂權勢的關鍵。
所以,我選擇無視王奉年的執著來信,做個聽風看雪無欲無求的公主。
幾日後,我收到四皇兄的來信。他在信裏說:阿五,你再不來信,柳述就要相思成疾了。今天他因為想你為何不來信而分神,與我對武的時候,一不小心沒閃躲開,我的攻勢來不及收回,他的左手臂因而傷著流血了。為了證明你四皇兄沒有說謊,我讓他用自己的血給你寫下愛意滿滿的血信一封。如果你被血腥味嚇到,或是心痛柳述,記得來信。
我接著拆開王奉年給我寫的信。信裏隻有幾個字,是用血寫的,內容為:“阿五,我想你……”
我不知道這血是真是假,不過四皇兄喜歡捉弄人的品行卻是一點未變。
而後,我讓禦廚準備了新鮮的雞血,把手沾上一點雞血,給王奉年回信說:勿念牽掛苦,隨風可逍遙。
意思是讓王奉年別太想我了。
第二日收到四皇兄的來信。他在信裏大罵了我一頓,說我沒肝沒肺沒良心,還說王奉年的傷不是他誤傷的,而是有人要至王奉年於死地來寺裏暗殺王奉年。王奉年在打鬥中受了傷。他怕我擔心,才故意讓四皇兄說是誤傷,之後在四皇兄的強烈要求下,不得不給我寫下血信。也是間接地告訴我,他有血光之災。
看到來信,我第一反應便是二皇兄對王奉年動手了。那日從蕭府回宮,我一直都懷疑二皇兄給蕭琮出主意,讓蕭瑒對我使計。
想到二皇兄年幼的時候這般地疼愛我這個皇妹,我因心懷兄妹之情,沒有親自去詢問二皇兄,是害怕得到殘酷的答案。
一聽到王奉年出事,我心裏就慌了。嫁不嫁給他是另一回事,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他不該因我而遭遇不辛。
我不斷地在房裏來回走動,想著對策,直到有宮人入內稟報,說是母後請我過去品茗特色茶點,我才猛然想起王奉年曾經的建議。
他說蕭瑒若來找他麻煩,就讓我請母後與我一同入寺。
我不管蕭瑒有沒有去大興善寺,若母後與我在寺裏多呆幾日,我想王奉年的危機定能化解。
品茗完茶點後,我便對母後說:“母後,既然父皇與眾臣已做好南下攻陳的準備。阿五也想為大隋出力,心想若母後這幾日想聽禪經,不如與我一同到大興善寺裏聽禪,順便為大隋祈福,保佑父皇一統南北的大誌能夠實現,保護我大隋的將領和士兵們能安然歸來。”
“好!”坐在一旁的父皇沒等母後回答,便拍手叫好:“阿五,想得周到。你有這份心係大隋的心,父皇很是欣慰。若皇後樂意……”
“自然是樂意至極。”
“那記得多帶些物質給蜀王秀兒。他兩次入寺受了不少苦。”
麵對父皇母後讚許的目光,我有些羞愧地低下頭。聽到父皇要母後多帶些東西給四皇兄,立刻提議說:“那能不能帶些四皇兄愛吃的烤鴨。”
“阿五,寺裏不能吃葷。”一本正經想教訓我的母後,見我低頭認錯的模樣,反而笑了:“不過也不是不行。老四畢竟不是出家和尚。你記得偷偷給他,別讓寺裏的人看到便可。”
由於母後答應下來,而且還準許我好好地“討好”四皇兄,讓四皇兄平時多多照顧一下王奉年,故辭別父皇母後的我,心情沒來由地好轉,認為因母後到寺裏王奉年定能化險為夷。
母後與父皇一直都崇尚節儉,出行隻是簡單地帶些隨身必需品,外加幾個保護的人手,不像曆朝曆代的皇後皇帝出行一般,得好好準備幾日才可出行。母後與我第二日便離開大興,趕往大興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