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來人居然是羅氏。她給母後下跪後迫不及待地說:“皇後,楊顏口中的證人小和尚,根本就是與她私.通的男寵,完全不能作為證人。民婦親眼看到楊顏威脅小和尚,說若不幫她陷害蕭瑒,就把兩人的關係公開。小和尚害怕月德主持的責罰,把被迷香迷暈的蕭瑒送到月德主持為皇後準備的廂房。”
“母後,她胡說!”四皇姐大呼冤枉。
這時羅氏的幹兒子王遠從四皇姐身後走出,跑上前去扶住羅氏,並對母後下跪說:“我娘是不是胡說,請皇後派人到北南院落,找姓陳的小和尚一問便知。”
“來人,按他說的去做。”母後沒計較王遠的禮數不周。
“皇後,我和娘可以起來嗎?”王遠不等母後答應欲扶羅氏起來。
我不知道在大興善寺發生了什麼事,讓王遠與羅氏的關係親近不少,王遠對羅氏的稱呼由“羅大娘”變成了“娘”。王遠對母後的態度可以說是不敬。
突然,四皇姐一改剛才的虛弱,推開扶住她的宮女,跌跌撞撞地飛奔到王遠身後,不顧一切地抱住王遠的後背,帶著哭腔說:“奉孝,是你嗎?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地殘忍,讓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放開我!”王遠的身子在四皇姐抱住他那一瞬間顫了顫。他試圖推開四皇姐,奈何四皇姐緊緊地抱住他,任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
四皇姐剛才沒看到王遠的臉,定是聽到王遠像極了王奉孝的聲音,迷信鬼神,以為王奉孝重生了。
羅氏見四皇姐撲向王遠,也不管母後有沒有同意她起身,站起來大叫,用力地掰四皇姐抱住王遠的手:“你這個陰魂不散的賤女人,放開我兒,放開!”
四皇姐完全聽不到似的,不管羅氏如何對她,王遠如何掙紮,她都緊緊不放手,頭靠在王遠的後背,不斷地哭泣:“我知道你生我的氣,覺得我和其他男人好上了,可你不想想,我實在是太痛苦了,我無法排解這種痛苦才選擇墮.落的。你知道嗎,每當我與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我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會叫喊著你的名字,閉上眼睛把對方當成你。失去你,我生不如死!既然你恨我,不如把我帶走吧,把我帶入地獄,與你一起輪回!嗚嗚~~”
一旁的蕭瑒哈哈大笑,無不諷刺地說四皇姐:“做了人盡可夫的醜事,都淪為畜生不配做人了,還口口聲聲說愛,這種愛真是廉價且不知羞恥!我呸!楊顏你要死就早點死,少在這裏丟人現眼!”
母後沒耐心看這場鬧劇,剛要叫人把四皇姐拉開,這時尋找小和尚的宮人驚慌地回稟,說小和尚在房裏自盡了。
蕭瑒激動地大叫:“楊顏定是你怕事情敗露,讓人毀屍滅跡!你這個混蛋,壞女人!”
母後覺得此事十分蹊蹺,讓人通知了月德大師,並派人把此事稟報到大理寺辦案。
這時,王遠與羅氏合力,終於把四皇姐推開。四皇姐再次跌倒在地。
王遠轉身冷漠地看著四皇姐。
當四皇姐看清王遠的模樣與王奉孝並不相似,希望破滅,絕望得差點暈眩過去。
接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王奉年,徑直走到母後跟前下跪說:“皇後,微臣柳述有事稟告。”王奉年從懷裏取出一張字條,高舉過頭頂。
“呈上來。”母後讓宮女把字條呈給她。
我不知道王奉年在上麵寫了什麼,讓母後看後臉色鐵青十分地生氣,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接著失控地跑到牆腳處拿起一根“突兀”地躺在地上的木棍,失態地跑到四皇姐麵前,拿起木棍就往四皇姐身上打:“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氣死我了,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母後,不要!兒臣知錯了!”四皇姐由於跌倒兩次,受了內傷,被母後這樣棒打,毫無還手之力,也無法閃躲。她不斷地捂住臉,叫喊地王奉孝:“奉孝救我,救我!”
侍衛和宮女們看到一向平易近人的母後如此憤怒,皆如驚弓之鳥,更別說上前阻止。
我一直站著沉默不語,冷眼看著母後的木棒不斷地落在四皇姐身上,認為四皇姐得此遭遇,完全是自找的,怨不得人,也不值得同情。
四皇兄走到我的身旁,對我低語:“阿五,你再不開口。楊顏就要被母後打死了。她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我低聲回話:“你與柳述在搞什麼鬼?蕭瑒真的是四皇姐陷害的,還是你們合夥的。”
四皇兄一驚,滿口否認:“才沒有。我怎麼可能跟她這種人走到一塊。”
“柳述在紙上寫了什麼?”我很想知道是什麼內容,讓一向冷靜的母後,發瘋似的,完全忘了四皇姐是她的骨血,對四皇姐往死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