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話音剛落……
“我說。你們在幹嘛。”鎏輝才和死摳的餐廳老板麵紅耳赤地吵完一架,現下正是憤怒無處宣泄。
一出門,居然看見一群男人個個雙眼放光,像聚餐前的禽獸一樣,圍著什麼東西。
走近一瞧,那東西不偏不倚,正是自己帶來的小鬼。
“我說了你就要出來。可他說他們人多,你來了也定會夾著尾巴逃。”少年麵不改色,一雙水瞳,直望鎏輝。
“你!”為首Punk男吃了好大一隻死貓——天下美女果真都是綿裏針啊!不過細想之下自己確實人多,於是也並不辯駁,還一收手,把少年抱進自己懷裏,囂張地用下巴指著鎏輝:“你就是她的前任主人?”
鎏輝英眉一斂。
這隻小惡魔被別人領走,他鎏輝本該是敲鑼打鼓大肆慶祝的。要就拿去,看你整副身家能養他幾天!
可竟敢說你老子我夾著尾巴逃?!
……
那晚過後,事實又再一次證明了鎏輝的屬性。
占欲。地盤性。還有,強大。
於是,一帶著寵物的狼,轟轟烈烈地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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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給你豪了一把,等下回去你有什麼金釵銀釵珠寶項鏈的,通通給老子拿出來,聽懂沒!”鎏輝腳踏一眾Punk男,把拳頭揣得’哢哢‘響。
少年沒有吱聲,隻借著夜色的掩護,望向主人拳上的擦傷。
013.
走在夜晚的街上,鎏輝一任思維深潛:
你有願望嗎?
希望晴朗的天空不要下雨、
還是和某某永遠在一起?
可你說你並不希望我為你做什麼。
隻願我不要輕易抹殺掉殘留在記憶中的那一段,與你共度的時光。
以及對你,永無止境的思念。
你說你相信,光靠思念的話,我也一定能活下去。
……
看,又是一年桃紅杏豔。
大雨侵城,之後,我又想起了你。
想起,失去你之後,這又是第幾幾個三月。
而像現在這樣,一步步,腳踏實地地去行走,我又有多久,不曾嚐試。
是啊,日子已經讓我麻木到,把麻木也當作了冷靜。
如此,就算活著,我也再找不到走下去的路了吧。
所以,我連走路也怕。
嗯。是真的怕。
可你說,即使光靠思念,我也一定能活下去。
鎏輝,耀眼的光。——你說你之所以把這個名字留給我,是因為你相信,就算隻憑我自己,也定能照亮未來前行的道路。
頂著你給我的名字,一不小心,我也混到了今天。
信念還是什麼的,我是越來越抓不住。
因此,理所當然地孤獨,理所當然地,想和一切劃清界限。
……
“這是什麼花?”從身後傳來少年濾過水的聲音。
回頭,一樹繁花之下,少年麵容皎潔,整個人,就像發著光的小星球。
擊退黑暗,尋找著自己的軌道的,發著光的小星球。
“我夠不到,”踮起腳尖,少年努力地,企圖接近花枝:“你摘給我吧。我喜歡花。”
又一個‘喜歡’!鎏輝突然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硬生生地從美好的幻想世界,被拽回現實中:丫的,你一句喜歡魚,就讓老子我連坐車的錢都沒了。現在又來個‘喜歡花’?!
“你們鄉下有什麼摘花葬花之類的習俗我不知道。”鎏輝大手一指,義憤填膺:“可這棵樹是政府栽的。我告訴你,你要敢摘了它,就是犯了王法!犯法你懂不懂?!你可別指望我會好心救你!”
說完鎏輝轉身大步走開:哼,有本事你就用你那飛來飛去的輕功在眾目睽睽之下飛上樹去摘,看博物館的人來不來把你抓回去解剖。
心是這樣想的,可走了好一會兒,聽不見跟上來的腳步聲後,鎏輝就稍微地,慌了神。
【這魔鬼,沒跟上來嗎?】
先前的堅決,讓自己無法光明正大地回頭去看看。
但腳下,還是不自覺地放了緩。
【是故意要跟我鬧嗎?我才說了你幾句?至於嗎你!】
“他可是比你,更讓人流口水的獵物哦。”嗣格那混蛋的話,再一次響在耳邊。
“該死!”鎏輝覺得自己果然是在給自己造孽。
飼主什麼的,通通去死!
……
氣喘籲籲地沿來路折返,鎏輝卻遠遠望見,一溫煦的熱心男子,把剛摘下來的杏花枝,遞給少年。
“謝謝。”少年笑靨如花,清眸流盼。
熱心男一看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