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秘書(落花無意)
高婕提議去茶水間的那一刻,辦公室的女人們都像說好了,活躍在鍵盤上的手都齊齊停下了。
是啊,偷的浮生半日閑呐。
蘇言把顯示器的電源關了。
“又來?傷電腦的。”梁靜小小聲的說道。
她也不敢用正常音量,主管大人就在隔間,蘇言這次要再被發現,得自己修電腦了。
蘇言的茶色發梢在她轉身時,打在梁靜的臉上。
就知道蘇言無所謂,梁靜跟在後麵,混進聒噪的女人堆。
“幫我拿那個,不是,減肥茶。”
崔果兒此舉無疑引起公憤。
“死排骨,再瘦就成妖精了。”高婕瞧不起她。
九十不足的體重,一米六五的身高,還敢伸手討減肥茶。
“妖精才迷人呢。”崔果兒蠻腰一扭,擠開高婕的位置。
飲水機的熱水鍵彈出。
“咦?才衝了三杯就沒熱水了麼。”
崔果兒隻得放下茶包。
“我們是隨機小秘書,茶水間的檔次當然跟人去啦。”
隨機小秘書,即沒有頂頭上司的秘書,京陽的國際會議實在頻繁,秘書不夠用是常有的事。
“沒錯,集團幾位高管,那飲水機也是進口的。”
茶水間的女人們姿態各異。
高婕的黑發挽成高聳的髻,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沒有威懾力的圓臉也拖出幾分精明味來,修身的黑色通勤裝密不透風。
梁靜是這裏最小的,未脫稚氣的女子。
崔果兒人如其名,在華服的襯托下,展示身段。
蘇言,全京陽唯一的染發女子,最近迷上喝茶,發色也跟著改了。
“蘇言,讓我喝你的茶行不?”
崔果兒曆來眼光不低,辦公室的女人,讓她不敢欺上頭的隻有蘇言了。
“嗯。”
清脆脆的單音節,蘇言坐在茶水間唯一的沙發上,品茗。
慵懶的午後,陽光也不造次,隻透過半透明的玻璃帷幕,灑下一片白光,卻不灼人。
有點困了呢,蘇言調整坐姿,微微眯眼假寐了。
“八卦排行榜第一名又換人了。”
崔果兒信息靈通,風吹草動,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對,季美人下崗了,就早上的事兒。”
梁靜也聽說了,上午被調去俄羅斯團的會議中心,辛苦整理的會議記錄全被季美人撞在走道上。
“梁靜,今天秘書室的臉被你丟沒了,過氣黃花你也畏懼?”
崔果兒可沒把美人一類放在眼裏。
“她的臉色很差,我自己撿起來就罷了。”
梁靜見不得美人下崗。
“卡上的月收入大減是小,這以後啊,再要被寵幸就難了。”
高婕飲盡杯底的咖啡,樂嗬的續杯:“季美人美則美矣,少點氣質,待久了才是怪事。”
“下一個上崗的不知是誰呢?”
“我怎麼樣?”崔果兒丹蔻如火,朝高婕挑釁。
“後宮的位子都有人占著,至於你——排隊吧。”
高婕最不饒人,她就是見不得崔果兒的招搖。
“你說的是自己吧,整日裏學烏鴉穿衣,你不會以為萬歲爺喜歡女人頭發是黑的,連女人的衣服也喜歡黑的吧。”
“過猶不及,你的孔雀羽毛也沒讓他正眼瞧你。”
高婕馬上回過去。
梁靜不知所措了,怎麼每天都會吵嘴。
求救的視線打在蘇言的臉上,梁靜覺得無措。
“幾點?”
蘇言揉眼睛,她下午有事。
“一點四十五。”回答了問題,梁靜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難不成德國的那件案子,大姨媽派給你了?”
看到蘇言點頭承認,梁靜不敢讓蘇言勸架了。
不能讓蘇言雪上加霜啊,已經夠煩了。
“慢慢吵,我先走了。”
青蔥玉指移開茶杯的把,蘇言提起本本出門。
高婕抱不平:“蘇言得罪大姨媽了不成,出了名的刁蠻客戶,怎麼交給蘇言了?”
“這玄機你不懂了吧?”
熱水鍵按下,沸水汩汩而下,一室茶香。
崔果兒愜意的看茶葉升浮,繼續說道:“你們說,在京陽,誰是萬歲爺最沒有興趣的女人?”
高婕和梁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了解。”
德國客戶難搞,萬歲爺親自出馬的幾率實在很大,不派出蘇言,真是很難服眾。
崔果兒聳肩,萬歲爺不碰染發的女人,這是心照不宣的事。
“會議結束後安排在京陽酒店。”
左遠的皮鞋打在木質地板上,眉毛在他看到會議室的人時,不動聲色的微揚。
手工西裝的輕薄料子拂在蘇言的本本上時,她沒有抬頭。
“總裁,合同內容我進行了部分修改,您過目。另外,德國的度假酒店下一季度的財務預算表已經完成,會議結束後會送到您辦公室。”
簡潔,利索。
左遠回到主位,迅速瀏覽過紅筆劃過的部分。
“仲裁機構選擇京陽的。”
另外——-
很好,修改的部分確實有問題。
修改,存檔,打印,蘇言把合同文本按人數放好。
偌大的會議室,隻兩個人。
本本上的病毒軟件是之前修台式時附贈的,白色的小人兒,有點傻帽,每次殺毒都會跳出來,被一把西瓜刀劈成兩半,至於如何劈法,隨主人的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