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會議嗎?”高婕見蘇言趴睡在辦公桌上。
第一次看見無精打采的蘇言呢,還有桌上的奶茶杯,怎麼沒加熱水。
“失眠了,崔果兒接德國的案子了?”
準備了解釋的文章,對象卻不在辦公室。
“猜中了,大姨媽最近腦門發熱,崔果兒小姐新設計的發型派上用處了。”高婕想到今早通知派下來的時候,崔果兒可是興奮得摔了杯子。
“我有三個會議,你把這個給崔果兒,今天是碰不到麵了。”
蘇言輕按太陽穴,強打起精神。
“是賠罪用的?換做是別人,把她一個人留在沙龍,勢必被碎念很久,不過,是你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了解,我走了。”
光文件就夠重了,蘇言猶豫一下,還是把本本帶上了。
“嗯,你的腿怎麼了?”
竟然彎不下膝蓋。
“小傷。”
昨晚自己是任性了,從左遠的別墅一直走到公交站。
隻怪意大利人的脾氣,非要光線猛烈的大會議室,趕到那邊,自己估計會遲到了。
幻燈片順利播放時,蘇言偷偷呼出一口氣。
緊張,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主事者的位子上,左遠正襟危坐,視線全在屏幕上。
有這個必要?
把一個小人切腹了,蘇言又抬頭瞄他。
沒有料錯的話,他在生氣,隔著長長的橢圓形的桌子,蘇言就是能接收到來自左遠的憤怒,她,是哪裏惹到他了。
以往,這類客戶,哪需出動老大?
“蘇小姐,你有在記錄嗎?”
左遠突然對住蘇言的眼睛。
“有啊。”
蘇言毫無愧色,回答的再幹脆不過。
“會議一結束,我要看見你記錄的副本,蘇小姐知道我的辦公室吧?”
蘇言垂頭,她哪有說不知道的權力啊。
她這為五鬥米折腰的小女子,遊戲的開始,就喪失了主動權。
“賠了,賠大了,萬歲沒來主持會議。”
重重把文件甩在桌上,崔果兒喪氣地猛灌涼水。
梁靜真有些同情她了,總裁的身份和她們差距太大,隻可遠觀的人物,為什麼崔果兒一定要卯上去呢。
“難怪,大姨媽沒有發熱啊,看準了才讓你去會會難纏的德國佬的,他們為難你了?”
講到此處,崔果兒從椅子上跳起來。
“好好的英語不講,一定要來德文,還惡心的拋專業詞彙,蘇言是怎麼忍受這些狂徒的啊。”
“客戶是上帝,你還是消消氣吧,喏——蘇言讓我給你的。”
高婕也結束了會議,把抽屜底的紙給她。
“不用啦,很奇怪吧?大姨媽居然特地和我解釋,蘇言真受傷了?”
環顧四周,確定主管大人的眼線不在,崔果兒翻出鏡子,開始打理頭發,真矛盾啊,她的大波浪卷還是染一下更稱吧,黑色固然發質好,可不顯膚色啊。
“什麼!傷的嚴重不?”
梁靜很早就被發配到分公司補給不足了,還沒來得及遇到蘇言。
“大姨媽說是輕傷,就是傷在關節處不好,行動不方便吧。”
“插科打諢的人不用留在京陽。”
三人均愣住了,這主管大人是背後靈啊,每次都能逮住她們。
“高婕,把通知發下去。”
不冷不熱的語調,主管大人還是萬年冰臉。
“哦。”
什麼通知啊,臨下班了才說,崔果兒做鬼臉,她可不接受額外的任務。
“蘇言升職了。”
高婕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是嘛,升職是好事啊,你心理不平衡哦。”崔果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介懷的,她們一堆人,蘇言的能力最好,又任勞任怨的接會議,得到上級的賞識也就時間的早晚而已。
“你聽仔細了,蘇言明天進駐總裁秘書室。”高婕在總裁兩個字上加重音。
啪嗒!
鏡子落在光潔的地麵,清脆的撞擊聲把崔果兒和梁靜從幻想中震醒。
“大家都在議論,接替季美人的人選,奔出的黑馬竟是蘇言。”
“沒有道理啊,蘇言進了後宮不是獨樹一幟了?那些女人,誰不是濃妝豔抹的主兒。”
“你們別亂說啦,可能,總裁把蘇言調去做秘書是為了工作。”梁靜不相信,蘇言和總裁站一起,一點都不曖昧啊。
高婕莫測高深的靠在梁靜的肩膀,這下子,崔果兒的臉成調色板了。
蘇言在看到人事調動的通知時,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提不上氣。
順利完成了三場會議,蘇言原打算回家補眠的,這樣的晴天霹靂砸下來,蘇言頭疼。
開會的時候一直挑她的毛病,末了還布置繁重的體力勞動,他還嫌不夠,自己隻是先走一步了,他有林妹妹要照顧,自己走了不是省他的麻煩了嗎?或者——
左遠他——瘋了?
這份通知下來,意味著,她的苦難要開始了。
她的新同事,牙尖嘴利,以豺狼虎豹來形容亦不為過。
總裁秘書?這不是要有董事的推薦才行嗎?她沒有這麼好的人緣吧。
勾心鬥角一番勞累,她要不要請個保全以防不測?
蘇言忍不住打哈欠,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有一位偉大的女性,那麼,一群偉大女性的前麵,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呢?
這是蘇言第一次走進總裁秘書室,在崔果兒的怨言裏經常被描繪的華麗辦公室不如她預料的奢侈,一切以效率為出發點,甚至電梯到辦公區域的長廊沒有用哪怕玻璃門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