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公司裏,總是彌漫著危險的氣息,讓每一個人都覺得壓抑。一大早,人事部經理就接到莫言打來的電話,要求她立刻查清楚所有關於公司新任銷售經理何必宇的個人資料。人事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心裏嘀咕著,這年輕的小老板不是又要整出什麼事來了吧?
下午三點,人事經理帶著厚厚的一疊資料進了辦公室,莫言正在跟人講電話,聽她語氣似乎很不耐煩。看到她進來了,用手指了指眼前的辦公桌,示意她把資料放下。做這些事時,也是麵無表情。
一退出房門,人事經理就嘮叨開了,真不知道這小老板年紀這麼輕,怎麼就那麼淡溥呢,整天一副冷冰冰無表情的麵孔,難得一笑。對人說話也是毫不客氣,可是沒辦法,就這樣的人,她還是可以那麼成功。真是同人不同命啦。
何必宇剛好經過,看到她在那裏嘮嘮叨叨地,便問道:“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沒事讓我去查你的資料。”人事經理隨口說道,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忙道:“沒事,沒事。”一邊呸呸地離開了。
查資料?何必宇的眼裏閃過一絲擔憂,表情顯得凝重起來。難道她看出了什麼端宛?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疼痛,隻是,很快又換上了一副閑和的表情。或許隻是自己想得太多,自己的美女老板,她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那天晚上,她那麼親近地依儇著那個男人,一臉幸福的樣子。她又怎麼會去留戀過往呢?
麵對著人事經理送來的資料,莫言猶豫了良久,幾次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與其說她不敢麵對這堆資料,還不如說,她不敢麵對這些資料證實她的想法錯了。
“想什麼發呆呢?”正在猶豫著,一個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言抬起頭來,見秦凱正一臉溫笑地站在身旁,登時一驚:“你怎麼來了?”
“來找莫總談談合作啊。不想莫總大白天的在這裏走神,我可要好好地批評下你的工作態度了。”秦凱一臉壞笑道,眼睛掃過那堆資料,落在了何必宇三個字上。
“有他的消息了?”他問
“不知道。“莫言答道:“公司有一個跟他同樣名字的職員,除了身高,他們長得並不像。但是,秦凱,我卻總覺得他回來了,就在我身邊。”
“怎麼可能呢,小傻瓜,你是太想他了。”秦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道:“他離開的時間大概兩年多吧,如果是同一個人,怎麼可能長得一點也不像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是遇到了什麼事,他在我找不到他的地方,他在等我。”想起何必宇,莫言的心底裏又湧出了無限的感傷,眸間赫然充滿了淚水。
秦凱見狀,故作神秘地說道:“我剛才在樓梯你猜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什麼啊?”莫言知道他是想轉移話題,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心思,怎麼可能不明白呢?隻是,在遇到他之前,她的心底裏就已經住了一個人,雖然這個男現在離開了,但位置還是給他留著了。
“她們們說啊,她們的老總聰明又漂亮,還能幹,心地善良,像觀音姐姐一樣。”秦凱學著別人閑扯的樣子,說道。
莫言見他的表情,樂得撲刺一聲,笑了出來,道:“哪啊,你自己瞎編的,她們背地裏都叫我女魔頭呢!”
女魔頭,哈哈,這下輪著秦凱大笑出聲了。這個比喻帖恰啊,你現在的樣子啊,就像女魔頭,橫眉冷眼,額頭上畫兩條青刺,武功很高,一發功周圍就飄滿了那些什麼圍巾一樣的東西。
一本雜誌毫不留情地砸了過去,莫言嘴裏叫道:“少在這裏損我,你才呢,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魔頭嗎?”
秦凱笑得更厲害了,跟平時溫文儒雅的樣子簡直天壤之別。“我發現,你現在開始有點活過來的感覺了。”
活過來?莫言的心裏微微一震,前兩天苛泥也是這樣說自己,難道自己以前一直是死的嗎?
秦凱笑道:“以前啊,不是死,是半死不活。”
一句話,又惹得莫言要去打人了,忙求饒道:“好了,好了,姑奶奶,談正事。我公司下個月有三場新聞發布會,你可要幫我打點好噢。”
莫言把地上的雜誌撿起來,笑道:“早點談工作,我不是就不打你了嘛。”
“得,你打,你打,你要天天打我,才好呢!”秦凱意味深長地笑道。門外,何必宇站了良久,然後悄然離開。
你若幸福,我又何必再傷感呢?
深夜,萬家燈火.
為了把秦凱公司的三場發布會做得圓滿而漂亮,這幾天整個公司的人都在加班加點的想方案,聯係場地,找搭建公司,設計宣傳圖畫,聯絡與會人員,忙得頭暈轉向。莫言發揚自己一慣的作風,典型的拚命三郎工作狀態。
這天,已經夜裏十點了,還在忙著看公關部提交上來的邀請單位名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肚子一陣抽痛,額頭隱隱地冒起了冷汗。連日的操勞,她以為是沒休息好,但是很快,她就否決了自己的想,肚子裏的疼痛,由緩慢突然變得排山倒海般湧來。
哎喲,她禁不住呻呤出聲來,這會兒公司加班的人早已經走了。整個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她一個人了。莫言咬緊了牙,想強撐起來打個電話,手剛碰到電話,肚子又是一陣抽痛,疼得她蹲了下去,旁邊的資料跟隨著散落了一地。
完了,她想。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然後門被推開了。她看到了他,何必宇,站在門外,看到她躺在地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裏閃過的慌亂,真實而毫無遮掩。他朝她跑了過來,抱起她,問她怎麼了?
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他,他的眼神,那麼焦急,那麼慌亂,那麼疼痛,如果她於他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那他的眼神怎麼又會給她如此熟悉的感覺呢?
他把她抱在懷裏,一隻手慌亂地拔打著電話,焦急地告訴救護車公司的地址。肚子的疼痛更加劇烈了,隻是,她卻突然停止住了呻吟,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臉是陌生的,可是他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她卻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