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幾個字,但是白雅梅已然聽出了異常,方才升平公主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正中白雅梅下懷,區區五個字,聽來底氣十足,抑揚頓挫,哪裏是身受重傷之人可以說出口的?
所以,升平公主,果然沒有受傷!至少不是重傷,那麼,真正受了重傷而又需要飲用湯藥的就是洛離無疑了!
“既然公主讓臣婦但說無妨,那我們今日不如就將話說開了。”白雅梅將小丫頭為她上來的茶水端起來,拿下杯蓋,輕輕嗅了一下,歎道:“公主的茶好香啊,隻是,這麼好的茶,公主怎麼舍得送給我府上的妾室牡丹呢?”
“你說,咳咳,什麼?”升平公主沒料到白雅梅又突然說到了牡丹,簡直快要被她過分跳躍的思維攪得亂了套。
“公主,如此捏著嗓子說話,是不是很不舒服?”白雅梅將茶杯放回到桌上,用手指在杯沿來回摩挲:“公主有沒有受重傷,這裏的人,應該都很清楚吧。”
“大膽!”樂兒小臉一驚,趕忙出口喝止,但是手心裏卻已經沁滿了汗珠。她怎麼會知道公主沒有受傷,她到底想要說什麼?難道,她連洛將軍也……
一想到洛離,樂兒的眼神下意識地往內殿裏瞟了一下,隻是眨眼間的動作,卻仍被白雅梅收入眼中。洛離,果然在這裏,而且就在內殿!
樂兒喝止聲止,升平公主卻已經朗聲笑了出來,這聲音雖然嬌柔細美,但尖銳響亮,中氣十足。既然被她發現了,還不如攤開了出牌。
“將簾幕撤掉。”
樂兒還欲勸說,但看到公主已然攤牌,隻好照做,麻利地將簾幕打開,露出了升平公主懶洋洋的麵容。臉色煞白,但一雙桃花眼靈動有神,顯然,她的臉上定然撲了不少粉。
此時,升平公主手裏正拿著白雅梅之前交給侍衛的兩張證詞,衝著她揚了揚,笑道:“夫人既然拿了這個來,定然是牡丹那個賤人出賣了本宮。”
白雅梅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說說吧,你今日前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要以此為要挾呢,還是想要以此換來洛白兩府以後的太平呢?”升平公主將手裏的兩張紙甩到一旁,隻要一看到上邊寫著的那些指責她罪行的話,她就心中有氣,早知道這些人不安分,她就該在寵幸他們之後將他們全都滅口,而不是給點銀子打發出去,今日竟然聯合起來指證她!
白雅梅看著翩然落地的兩張紙,微笑道:“公主認為呢?公主覺得這兩張紙,到底有多重要?”
升平公主不語,隻是瞪大了眼睛怒視著白雅梅。多重要,白雅梅這個賤人,明明知道這些紙會將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卻還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口來。等她將這些證據騙到了手,定要將白雅梅這張利嘴好好縫上以解心頭之恨!
白雅梅見升平公主怒而不語,便猜到她定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發覺了洛離假死的事情。便也不做聲,隻是靜靜坐在凳子上,看似隨意地觀賞著殿內擺設。
明楓站在白雅梅身後,對於方才她們的對話,一句也插不上嘴,但是一看到白雅梅隻幾句話,便將升平公主假受傷的事戳穿了,不由地佩服起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