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瑜出門後在小區門口見到了小薇,時隔那麼久,再次見到她,他久久說不出話,她換了新發型,化了淡妝,但是依舊清新美麗,如他第一眼見到她一般。那是他剛到大陸,在南方開始創業,那些艱難的日子都是她陪著他一起走過來的,包括他最後願意接受母親的幫助,她都一直支持著他,隻是到最後,她還是為了錢離開了他。
當初他找了她那麼久,她都沒有出現,現在他忘了她時,她卻來了。這幾年見慣風雨的黎楚瑜臉上沒有泄露一絲內心的波瀾,他打算臉不變色地關上車窗,隻是車窗搖上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改變了主意。
“瑜,我知道你恨我……”小薇見他停止了動作,以為自己還有希望,她知道當初是她不對,現在回來,她不是沒想過他的冷漠。
黎楚瑜冷冷地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小薇愧疚地看著他,說:“我等你回來,好嗎?”
“可以,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失望。”說完搖上車窗開走。
今天,他要做一件事……
他居然把小薇帶進了房子!
祈揚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被人拋棄了還不死心?這絕不像黎楚瑜做出來的事,或許,她並不了解他。
是的,祈揚下班一回到家,就看到了黎楚瑜懷裏的小薇,衝她盈盈微笑。
其實事實是黎楚瑜聽到祈揚回來的聲音後,便讓琴嫂去酒窖幫他打一些葡萄酒。待她走後,他才將一直站於一旁的小薇喊道身邊,當他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時,他迅速擁她入懷,動作既無感情,也毫不拖遝,使小薇輕聲尖叫。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在客廳做這麼親昵的動作?”開門進來的祈揚看到這種場麵,立刻就有股無名火升上心頭。
“在我家裏有什麼是我不能做的?”他用慵懶的聲音說,和在酒吧是同一個人,帶著麵具。
“是,你確實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你本來也不是正人君子。”她沒什麼心情和他鬥嘴,看到他有力的手臂環著小薇的腰,她所有的鬥誌都化為灰燼,眼睛也有些酸脹,她打算上樓去。
“怎麼?特意等你回來一起吃,你卻要上樓?”他淡淡地說,語氣確是不容置疑地要她留下。
“我不餓。”她抓包的手攢得很緊,此刻祈揚覺得他在欺負她,讓她有想哭的衝動,更多的,是衝上去和他撕打一番,讓他清醒,瞧瞧他現在的可憎模樣!
“哦?”他的眉毛一挑,然後起身走到她身邊,說,“難道喝酒也能喝飽?”
“你什麼意思?”喝酒?難道他昨天看到她和周慕去酒吧了?
“和別的男人溫存過後想到回家了嗎?”他口氣揶揄。
“黎楚瑜,你瘋了吧!是她回來找你的,不是我!”她實在不明白,他今天吃錯了什麼藥?
“那又怎樣?”他盯著她的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氣息吐到祁揚的臉上。
“你不要挑撥離間了。”小薇上前勾著黎楚瑜的手臂,緊緊的。剛剛她才覺得楚瑜對她有了感覺,可不能讓這個女人給破壞。
祁揚看到他被勾著的手臂,覺得心中憋悶的厲害,她狠狠地推了黎楚瑜一把,他的身子晃動了一下,但是沒有後退。
“能原諒她,看來你非常愛她,黎先生。那麼,我怎麼辦?”她隻是想說既然他的舊情人來了那她是不是要搬走。
“什麼怎麼辦?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和那個男的在PUB調情的時候有想到我嗎?現在為什麼又要我負責?”他一句句地詰問,眼裏盛著火氣。
她是怎樣,問他怎麼辦,他倒是要反問她了。
“什麼?你什麼意思?”她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意思,PUB?調情?她?和誰?難道是周慕?天呐!
她是不想離開這麼棒的別墅,不想離開什麼菜都會做的琴嫂,還有,不想離開總是和她不對盤的——黎楚瑜,哦,這該不是最大的理由吧,才問他要怎麼處理的,現在他在說什麼?完全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牛頭不對馬嘴。她想她真的要瘋掉了!
“瑜,你怎麼了?”連小薇都發現了他的異常。
“沒什麼。”他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和祈揚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有多少時間自己是清醒的,這個祈揚,總讓他抓狂!好吧,說出來也好,一直憋著的話,這個女人是不會發現他的異常的,索性都說出來。
“現在你的舊情人回來了,你好好地過你開心的日子吧,至於我的生活,不勞駕你操心!”說完祈揚開門衝了出去。
“喂喂……”他都沒來得及說完他的不滿,她跑什麼!
“那我們吃飯吧。”小薇笑吟吟地說。
黎楚瑜沒有理睬她,轉身上樓去,帶著一肚子的火,他怎麼可能還有胃口?而且餐桌上沒有了和祈揚的鬥嘴,他也沒有心思吃。琴嫂倒來了葡萄酒,見到客廳隻有小薇一人,心裏奇怪,才一會兒功夫人都去哪裏了?
天為什麼沒有下雨?祈揚心想,偶像劇裏女主角生男主角的氣跑出來天不都會電閃雷鳴的嗎?怎麼現在沒有?看來電視裏都是演出來的。不過想想就是下雨也不會怎麼樣,那年下大雨媽媽去學校接她,明明兩人一人一把傘,回來後媽媽還是感冒了,而她,依然生龍活虎地上學去。
壯的和頭牛一樣的祈揚啊,即使現在下傾盆大雨,病倒的也隻會是來找你的人,更何況,不會有人來找她,除了工作,她對誰來說,都可有可無吧。她垂頭喪氣地走著,摸到口袋,幸好,還有些錢。
攔下一輛出租車,說了句:“去海邊。”
聽說大海很美麗,也很寬廣,比人心舒坦,來上海這麼久了還沒有去看過,現在去看看吧,反正也沒有人會找她,即使暫時失蹤,也不會有什麼風吹草動。
祈揚坐在沙灘的一塊大石頭上,粘稠而鹹膩的海風吹起了她垂順的過耳短發,她的心沒有一絲情緒,就這樣呆坐著,什麼都不去想。看著翻滾的海浪,她的心平靜至極。
那個女人還在吧,一定是的。舊情人回來了,她是時間離開了。在黎楚瑜家的這些日子,她的心就像在坐雲霄飛車,她不知道心裏究竟想怎麼樣,但是有時她的心會莫名感動,莫名心跳,莫名胡思亂想。他是少爺,她和他又能怎麼樣?
這些日子她變了,變成什麼樣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她的心裏有失落,有彷徨,甚至,害怕。以前的那個冷麵無情的祈揚在不知不覺中就變了。
糟糕,胃又痛了起來。
她支起雙腿,將頭埋進臂彎。真希望時間就此靜止,讓她什麼都不要再經曆才好,其實她的內心不像外表那樣強勢,感情的事,她負荷不來。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黎楚瑜煩躁地上了樓,將自己關在房間抽煙。
她就不能給他個合理的解釋?她的脾氣是他見過最最倔強的,從不屈服,也不知道什麼是妥協,偏偏,他也不知道。
畢竟是個女孩子,這麼晚了在外也不安全,還是勸她回來吧,即使不想承認,他也不能否認,他現在很擔心她。
撥她的電話,響了許久,沒有人接,卻也沒有掛掉,或許她需要時間來思考是否該接,也或許,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他也不掛斷,繼續等著,直到最後也沒有接。再打,依然等到結束也沒接,繼續打,他不禁有些擔心,該不是遇到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