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答,這是他四年未曾謀麵的母親,他知道,“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一滴淚滾燙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這個早熟的孩子是她和那個人的結晶,是曾經瘋狂迷戀一個人所填滿的最美好的回憶和印記,卻也是今生的桎梏,她對他虧欠太多,甚至未做過一分鍾的母親,“對不起。”
他笑了,笑容燦爛,勝若旭陽。
花都集團會議室。
千靜魍坐在主座,千老爺子側坐到了旁邊,而紫沐蘇和楚暮雪分座了兩邊,因為花瀲筱不在,所以出席每周的例行會議就由秘書來做。
“紫理事剛才說要動用二期的資金去投注新凱電子,為何?”千靜魍清秀的臉上隱隱透著一股淡淡的沉穩,“據這份報表,這個公司的上半年一直在虧損狀態,你認為還有任何理由可以接受他們那麼高的價格來收購嗎?”
“不是收購,是投資。”紫沐蘇舉起的右手食指在他麵前晃了晃,拋去一份文件,“這是我拿到的數據,新凱電子在去年和前年都是盈利的,隻不過今年年初的一筆單子做砸了,才會這樣的。隻要我們能夠在他們這一期的新主打產品上開始,就可以把他們過去虧損的也拿過來。”
“我不認為我們公司還需要向電子行業延伸。”花都集團是以咖啡起家的,後來延展到了房地產,也開設了很多家的百貨公司,但是目前的形勢還不需要跨足電子行業。楚暮雪淡雅的嗓音插入他們的討論,“二期的資金是通過外界一起募集來的,不可以動。”
紫沐蘇瞥去一眼,而他隻淡淡地迎著,沒在說話。
“爺爺,你怎麼看?”千靜魍投向旁邊的千老爺子,今天的他顯得異常安靜。
“怕也是反對吧?”紫沐蘇的聲音冷了下來,“這是可以操作的。”
“如果可以操作,你敢自己承擔嗎?”千老爺子突然道,爬滿皺紋的臉犀利地盯上他,“如果你認為可以盈利,你可以用個人的資產投資,如果前期可以盈利,公司再投注也不遲,如果要我們同意,你必須要先證明你自己。”
“那是怎樣?”紫沐蘇冷淡地道。
“用你自己的能力來證明,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紫沐蘇靜了下來,看著千老爺子,然後投向千靜魍,“你怎麼說?”
“一切就照此論斷。”千靜魍輕輕地道。
“為什麼你要把紐扣當墜子,是現在女孩子流行的打扮嗎?”和花瀲筱一起躺在大床上的楚浚,好奇地把玩著由母親衣領裏抽出來的項鏈,認得了自己的母親,他又恢複了孩子的好奇本性,“沒什麼特別的樣子,還不如班上樂樂的小棒糖別針。”
花瀲筱失笑,很難告訴他這顆扣子帶給她的意義與來曆,現在躺在她懷裏的孩子,都沒有問起她和楚暮雪的事情。她不知道那個人是如何對他說起她的。
他隻是拉著她去逛百貨商店,然後用她的金卡刷了三套印著米老鼠與唐老鴨的睡衣,棉質的麵料穿著很舒服。此刻的他們就是穿著同個款式同個顏色不同尺碼的睡衣摟在一起。
她下午買好東西帶他回酒店的時候,助理就看傻了眼,“這個孩子是?”
她拉著他的手,溫暖的熱源淡淡傳遞在她的掌心裏,“我的兒子。”
助理差點掉了下巴,隻嗬嗬地傻笑,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副理難得的玩笑心情。
花瀲筱側身看著兒子,他的輪廓很分明,越看越像楚暮雪,不知他對自己和兒子的重逢會做何感想?
花都集團,三十二樓。
兩道身影在室內拖得很長。
“他動用了自己手頭的股份。”沉穩雄厚的聲音略顯蒼老地揚起,“你猜他會成功嗎?”
坐在對麵皮椅上的人,隻彈了一下灰燼的煙頭,沉默不語。
“如果他手頭的資金被套牢,下一步會想到誰?”蒼老的聲音淡淡隱含著一絲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