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小路是我兒時常走的地方,寂靜無人,整個皇宮怕是也隻有我知道那裏了。”本來寂靜無聲的車廂內突然響起了一聲輕語,似是夢中將醒未醒之時的呢喃,但海藍雙眸一轉,卻還是聽得清楚了。
“王爺的意思是?”海藍微皺了下眉頭,這南宮淺溫所思所想怎麼如此的跳躍,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隻是說這個事實,那裏和禦花園其他地方簡直格格不入,在我兒時卻最喜歡在那裏獨處,沒有人能找到我,也就沒人打擾,見慣了這宮中的各人不同嘴臉,那裏卻恰恰成了一方淨土,當時母妃懷著身孕,我那時候雖然隻有五歲卻想著這個一母同胞總會和其他的那些與我終日爭鬥的兄弟們不同些,我一定要好好待他,不管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想帶著他到處去玩,分享這個地方的秘密,但自從。。。我就再也沒有去過,今日不知為何突然想要重新走走,那裏與十幾年前相比更加的破敗了,沒有嚇到你吧!”
南宮淺溫看向海藍,口中喃喃的說著隻有他自己才知曉的事情,似乎這關於一些宮中和他自身的隱秘,還有一個孩子曾經的期望和孤獨,卻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那樣的結果,但這些海藍卻不想知道,她一直都明白不適時的好奇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關於皇宮的一些事情,能躲則躲,但她卻在南宮淺溫看過來的雙眸之中見到了痛楚和疲憊,像是一個受傷後無家可歸的孩子。
“無妨,民女對於黑暗之處早就習慣了,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海藍口中應和著,卻不由自主的想起當時那黑暗中的小路,確實如他所說般破敗,這皇宮之中怎麼會容許那樣的存在,又是在禦花園中,而且他訴說的神情不似作假,也不再像平日一般用“本王”自稱,而是說的“我”,這說明他可能真的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今晚才會格外的不正常,不過這宮中的眾人無一不是在算計和做戲中成長起來的,這番情景也許會是另一場戲罷。
“看來你對我的戒心真是消除不去了,也難怪,自從那件事後,一個五歲的孩子便終日隻懂得謀略和揣度人心,我都不會完全信任別人,又如何能令別人信我呢!”南宮淺溫笑了一聲,卻不是一向的溫和,略微帶些苦澀。
“信任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平日的每一點一滴的積累才能收獲到別人的信任,若事事隻知謀劃,處處算計人心,恐怕王爺終究是奢望了。”海藍見他如此隨口說道,卻在出口之後才發現自己又忘了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剛剛被他提醒過卻還是忍不住,她們雖是殺手出身,卻不比任何人喪失多少良心,在她看來,這世上最虛偽的人莫過於那些一直要對她們趕盡殺絕的正道人士了,如今卻發現這宮中的人好似更勝一籌,相比之下,愈加覺得她們幾人自小長大的情誼如此來之不易。
“你不害人,人就害你,強逼出來的自保之法而已,隻不過習慣了便改不掉了,總覺得所有人都會害你,所以也就不信了,隻信自己才是最安全的,若有選擇,誰願生在這皇家!”南宮淺溫說道這裏猛然住口,這話若被人聽去就是掉腦袋的大罪,不管何時何地都決不可如此說。